高空大陸的夜幕與底層截然不同。沒有星月,卻有無數發光的靈植與懸浮的晶石點亮夜空,將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流淌著的靈氣比白日更加精純,吸入一口便讓人心神清明。
趙不凡與付亞麗行走在坊市的街道上,看著兩旁逐漸收攤的店鋪,心中多了幾分緊迫感。通天府的修士說過,入夜後若沒有固定居所,很容易被巡邏的仙王衛隊當成奸細盤問,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根本經不起折騰。
“前麵有間客棧,去問問。”付亞麗指著不遠處一棟掛著“流雲棧”牌匾的閣樓。閣樓通體由青色靈木建成,簷角掛著鈴鐺,在夜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門口站著兩位銀甲護衛,氣息竟都是大羅金仙初期,看得兩人暗自咋舌——連客棧護衛都是大羅金仙,這高空大陸的底蘊果然深不可測。
剛走到門口,其中一位護衛便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攔住他們:“住店?可有貴賓令牌?”
“沒有。”趙不凡搖頭,“我們剛從底層上來,想找間房暫住。”
護衛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底層上來的?那隻能住外院,一日十塊下品仙晶。”
仙晶?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他們在底層陸地用的是靈石,從未見過仙晶。
“我們沒有仙晶。”趙不凡坦誠道,“能用靈石兌換嗎?”
“靈石?”護衛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那種廢物也配換仙晶?沒有仙晶就滾,彆在這礙眼!”
付亞麗眉頭微蹙,剛想說話,卻被趙不凡拉住。他知道,在這裡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實力才是硬道理。
兩人轉身離開,剛走沒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護衛的嘲諷:“底層來的土包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趙不凡攥緊了拳頭,卻沒有回頭。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適:“再找找彆的地方。”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他們又問了幾家客棧,結果大同小異。要麼是價格高得離譜,要麼是直接拒絕接待底層來的修士。有一家客棧的掌櫃甚至直言:“沒有仙王撐腰,底層來的修士活不過三個月,我們可不想惹麻煩。”
“這地方……”付亞麗看著夜空下璀璨卻冰冷的閣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比我們想象的更排外。”
趙不凡抬頭望向遠處,那裡有一片相對簡陋的建築群,與周圍的瓊樓玉宇格格不入,隱約能看到不少氣息駁雜的修士進進出出。“去那邊看看。”
走近了才發現,這片建築群竟是個雜役營,專門收留那些從底層上來、又沒有背景的修士。營門口豎著一塊木牌,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臨時住處,一日一塊下品仙晶,自備吃食。”
“總算有地方了。”付亞麗鬆了口氣。
營內的管事是個跛腳的老者,修為隻有金仙後期,見他們進來,渾濁的眼睛亮了亮:“住店?登記一下,先交三天的仙晶。”
“我們沒有仙晶。”趙不凡拿出從萬古神宗繳獲的一枚儲物戒,“這裡麵有些法寶和丹藥,能抵押嗎?”
老者接過儲物戒,用神識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倒是有些好東西。”他掂量了一下,“這枚戒子能抵一個月的住處,再給你們兩塊下品仙晶,省著點用。”
趙不凡接過兩塊晶瑩剔透的仙晶,入手溫潤,裡麵蘊含的靈力遠超上品靈石,難怪護衛會那般輕蔑——在高空大陸,靈石確實如同廢物。
他們的住處是一間簡陋的木屋,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牆角還結著蛛網。但對疲憊不堪的兩人來說,已是奢望。
“先湊活住下。”趙不凡擦拭著桌上的灰塵,“明天去坊市看看,能不能用功法或者帝器的邊角料換些仙晶。”
付亞麗點頭,走到窗邊,望著外麵巡邏的銀甲衛士,輕聲道:“這裡的仙王衛隊很嚴,我們要儘量低調。”
“嗯。”趙不凡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等我們有了仙晶,就換個好點的地方。等我們實力強了,就沒人敢再輕視我們。”
付亞麗抬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好。”
夜色漸深,雜役營漸漸安靜下來,隻有遠處坊市傳來隱約的喧囂。趙不凡盤膝坐在床上,運轉五行功法吸收著空氣中的靈氣。高空大陸的靈氣雖然精純,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製力,讓他的修煉速度慢了不少。
“看來,在這裡修煉也不容易。”趙不凡暗自思忖,“得想辦法弄到適合高空大陸的修煉法門,或者……找到靈曦。”
他摸出靈曦留下的玉符,玉符在夜風中微微發燙,似乎在指引著某個方向。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去找她的時候——沒有足夠的實力,即便加入尊神勢力,也隻會是最底層的存在。
窗外的月光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木屋的一角。趙不凡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初來乍到的窘迫隻是暫時的。他有帝器,有五部帝級功法,有付亞麗的陪伴,更有一顆不甘平庸的心。
在這片強者林立的高空大陸,他終將站穩腳跟,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夜色中,兩道身影相依而坐,雖身處陋室,眼中卻閃爍著對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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