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鯊大聖的巨手懸在城牆之上,陰影將半個城池籠罩,卻遲遲沒有落下。他看著城牆上那些雖顫抖卻未退縮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又帶著幾分審視。
“老夫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黑鯊大聖的聲音如同悶雷,壓下了所有的喧囂,“三天後,要麼交出海上之城的靈脈,臣服於我黑鯊族;要麼,城毀人亡,再無轉圜餘地。”
話音未落,他身下的巨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轉身沒入深海,隻留下數十艘戰船在城外遊弋,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封鎖線。
懸在頭頂的威壓散去,城牆上的眾人卻如同虛脫般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剛才那短短一炷香的對峙,比連日來的廝殺更耗心神。
“城主……”一名老侍衛看向敖滄海,眼中滿是茫然。靈脈是海上之城的根基,是城池懸浮於海麵、修士賴以修煉的根本,交出靈脈,無異於斷了海上之城的生機。
敖滄海沉默著,臉色灰敗。他扶著殘破的城牆,望著城內那些驚慌失措的生靈——有咿呀學語的孩童,有擺攤賣貨的凡人,有潛心修煉的修士……這些人將性命托付於他,他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葬身鯊口?
“回府議事。”敖滄海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轉身朝著城主府走去。背影佝僂,再無往日的意氣風發。
趙不凡與付亞麗默默跟上。他們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多餘的,擺在敖滄海麵前的,是一道關乎全城生靈存亡的選擇題。
城主府的書房內,燭火搖曳,映著滿室的沉默。
“不能交!”一名將領猛地拍案而起,眼眶通紅,“靈脈是祖宗傳下來的基業,交出去,我們海上之城就成了無根之萍,不出百年,必然衰敗!”
“不交?”另一名長老苦笑,“難道讓全城人陪著我們一起死嗎?黑鯊大聖是仙王,我們拿什麼跟人家鬥?”
“可……”
“夠了!”敖滄海打斷他們的爭執,疲憊地揉著眉心,“都出去吧,讓老夫一個人想想。”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躬身退了出去。書房內隻剩下趙不凡、付亞麗和敖滄海三人。
“兩位小友,你們說……老夫該怎麼辦?”敖滄海看向兩人,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求助。
付亞麗咬著唇,輕聲道:“靈脈關乎全城,若是交出,確實後患無窮。可……”她看向窗外,能隱約聽到城內百姓的哭泣聲,“若是不交,恐怕真的會血流成河。”
趙不凡沉默良久,開口道:“城主,黑鯊族要的是靈脈,還是整個海上之城?”
“自然是靈脈。”敖滄海道,“他們是海族,陸地城池對他們無用,隻有靈脈的力量能助他們修煉。”
“那就有周旋的餘地。”趙不凡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們隻守不攻,給三天時間,未必是篤定我們會投降,或許也是在忌憚——忌憚我們拚死一搏,讓他們就算得到靈脈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如先答應他們,交出靈脈,保全全城生靈。但這隻是權宜之計,是緩兵之策。等他們退走,我們再從長計議。”
“緩兵之策?”敖滄海皺眉,“靈脈沒了,我們還能有什麼計議?”
“靈脈可以再尋,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趙不凡道,“而且,黑鯊族得到靈脈,必然會放鬆警惕。我們可以趁機聯係靈世皇朝——就算鎮海王被纏住,皇朝總有其他強者。隻要能請來援軍,未必沒有奪回靈脈的可能。”
付亞麗點頭:“趙大哥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全性命,才有翻盤的機會。”
敖滄海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心中的掙紮漸漸平息。他活了數百年,見過太多興衰,自然明白“留得青山在”的道理,隻是一時難以接受祖宗基業旁落的屈辱。
“好……”他重重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就依你們說的辦。為了全城生靈,這靈脈,老夫讓了!”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