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沙鎮的客棧前，幾隊人馬正忙著收拾行裝。焚天閣的弟子將離火柱裝車，禁軍則檢查著兵器甲胄，烈火穀的長老們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臉上還帶著大戰後的疲憊，卻難掩眉宇間的輕鬆。
趙不凡將最後一包乾糧塞進儲物袋，轉身看向正在與靈昭話彆的付亞麗。晨光落在她發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連日來的緊張似乎都被這寧靜的清晨滌蕩乾淨。
“該走了。”他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付亞麗點點頭，對靈昭道：“靈昭將軍保重，替我們向靈曦仙子問好。”
“你們也是。”靈昭拱手，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語氣鄭重，“西行路上多凶險，若遇難處，可持此令牌去附近的城鎮找禁軍相助。”他遞過來一塊刻著“靈世”二字的玄鐵令牌，邊角還帶著新磨的痕跡。
趙不凡接過令牌，鄭重收好：“多謝。”
烈風這時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小巧的火折子：“這是我烈火穀特製的‘不滅火’，遇風不熄，或許能幫你們抵禦些陰邪之物。”他頓了頓，又笑道，“若哪天想回烈火穀看看，煉火台的青冥火永遠為你們留著。”
“會的。”付亞麗接過火折子，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外殼，心中一暖。
赤陽長老也送來了幾瓶丹藥，囑咐道：“西域以西多是無人區，丹藥省著點用。遇到解不開的陣法，可以往南走三百裡，那裡有座‘破陣門’，門主與我有些交情，報我的名字或許能行個方便。”
“多謝長老。”
眾人一一辭彆，沒有太多煽情的話語，卻句句透著真誠。趙不凡與付亞麗翻身上馬，回頭望了一眼落沙鎮——這個曾見證過恐懼與廝殺的小鎮，此刻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平和，仿佛那些關於黑影與邪祟的記憶，都已隨著萬佛窟的坍塌煙消雲散。
“走了。”趙不凡輕夾馬腹，黑馬打了個響鼻，朝著西方的戈壁邁開腳步。
付亞麗的白馬緊隨其後，她回頭揮了揮手，靈昭、烈風與赤陽的身影在視線中漸漸縮小，最終化作幾個模糊的黑點。
“接下來去哪？”付亞麗側頭問道，風揚起她的發絲，帶著自由的氣息。
趙不凡望著前方無垠的戈壁，遠處的地平線與天相接，仿佛沒有儘頭。“不知道。”他笑了笑，眼中卻閃著期待，“或許去看看破陣門的陣法，或許去南疆找那發光的仙草，或許……走到哪算哪。”
“好啊。”付亞麗笑得眉眼彎彎，“走到哪算哪。”
兩匹駿馬踏著砂礫，在戈壁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蹄印，又很快被風吹來的黃沙淺淺覆蓋。萬佛窟的餘燼已遠，靈霄城的喧囂也成了過往，前方是未知的路，是未遇的人，是無數可能與挑戰。
但他們不怕。
趙不凡握著韁繩的手很穩，掌心的玄鐵令牌還帶著餘溫；付亞麗將不滅火折子揣在袖中，指尖能感受到那微弱卻堅定的暖意。
兩人並轡而行，身影在戈壁上被拉得很長，最終與天地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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