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溫和,但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如今亂局初定,還需士公出麵,穩定交趾人心。州牧府那邊,我自會稟明情況,陳明士公之忠貞與無奈。”
士燮是何等人物,豈能聽不出桓階話中的深意?這是在給他,給士家最後一個機會。用配合與忠誠,來換取家族的存續。他顫抖著抓住桓階的手,泣聲道:“老朽……老朽糊塗,教子無方,釀此大禍……一切……一切但憑陳使君和桓長史處置!士家……願效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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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階點了點頭,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他立刻以州牧府長史和士燮的名義聯合發布安民告示,宣布士廞、士祗勾結江東,陰謀叛亂,已被正法。重申交州牧陳暮對交趾的統治及《交州敕令》的權威,號召各縣官吏、俚帥安守本分,勿信謠言。
同時,他雷厲風行地開始整頓交趾吏治和軍務,將參與叛亂或態度曖昧的官員、將領或罷黜或囚禁,迅速提拔了一批願意效忠州牧府的中下層官吏和軍官,並親自接見了那些未曾參與叛亂、甚至在此次事件中保持中立或提供幫助的俚帥,給予厚賞,進一步分化瓦解了交趾本地的反抗潛力。
在桓階軟硬兼施、高效果斷的處理下,交趾這場未遂的叛亂被迅速平息,局勢以驚人的速度穩定下來。士燮經此打擊,徹底失去了與州牧府抗衡的資本和心氣,真正成為了被供起來的神主牌。
江陵,都督府。
周瑜看著剛剛收到的密報,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最終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筆硯跳動!“廢物!士廞這個廢物!如此周密計劃,竟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他耗費心機,投入大量資源策反士家,本指望能在陳暮背後狠狠插上一刀,攪亂其整個後方,卻不料竟是如此結果。士廞身死,士燮徹底倒向陳暮,交趾不僅沒有亂,反而借此機會被陳暮清洗整合了一遍,變得更加難以滲透。
程普在一旁,亦是麵色凝重:“公瑾,此計不成,陳暮後方已穩。如今魏延據守營浦,趙雲平定桂林,交趾之亂亦被弭平,其勢已成,恐難速圖了。”
周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地圖前,目光陰沉地掃過交州。“陳暮……果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他沉默良久,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既然內部難以瓦解,那便從外部,給他施加更大的壓力!”
他看向程普:“德謀,我們與山越各部,聯係得如何了?”
程普精神一振:“一直未曾中斷。尤其是豫章、廬陵一帶的山越宗帥,如彭材、李玉、王海等,對孫權……對官府素來不滿,可加以利用。”
“很好!”周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傳令給他們,江東願提供兵甲糧草,支持他們起事!規模越大越好!目標,不僅僅是騷擾,要攻打縣城,威脅郡治!我要讓陳暮知道,他北境麵對的,不僅僅是我江東!還有無數渴望撕咬他血肉的豺狼!”
他這是要驅虎吞狼,利用山越之亂,將戰火引向更廣闊的區域,迫使陳暮分兵,甚至可能引誘其主力北上,從而為江東創造新的戰機。
“另外,”周瑜補充道,“讓我們在蒼梧、鬱林的人,繼續散播流言,就說陳暮下一步要強行遷徙俚僚填充北境戰場,不死不休!我要讓這流言,如同瘟疫般在交州蔓延!”
即便一次陰謀失敗,周瑜也絕不會放棄。他就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不斷尋找著獵物的破綻,準備發動下一次更致命的攻擊。
交趾叛亂被迅速平定的消息傳回廣信,陳暮和龐統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陳暮,雖然對龐統的酷烈手段早有預料,但得知士廞兄弟被當場格殺,心中仍是有些凜然。亂世用重典,此言不虛。
“士元,交趾之事,處理得乾淨利落。”陳暮讚了一句,隨即問道,“北境和山越那邊,情況如何?”
龐統回道:“魏延依令堅守,與韓當隔岸對峙,暫無戰事。隻是……據江北細作報,周瑜似乎加大了對豫章、廬陵一帶山越的聯絡,恐其驅使其為患。”
陳暮眉頭微蹙,山越之患,曆來是江東和此前荊州的心腹之疾,若被周瑜利用起來,確實麻煩。“加強邊境哨探,令各郡謹守城池,尤其是與山越接壤之處,需加倍警惕。同時,可嘗試聯絡一些與我們有商貿往來的山越小帥,許以利誘,進行分化。”
他頓了頓,看向龐統,語氣深沉:“經此諸事,周瑜亡我之心不死,未來爭鬥,隻會更加激烈。交州內部,需進一步整合。士家經此一嚇,暫時不足為慮。接下來,要加快《交州敕令》在全州的推行力度,尤其是清查田畝、編戶齊民,要將權力,真正掌握在我們手中!”
“統明白!”龐統躬身,眼中閃爍著執行者的冷光。
就在陳暮與龐統商議未來方略之時,親衛來報:“主公,許都使者辛毗,去而複返,已至府外求見。”
陳暮與龐統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訝異。曹操的使者,這麼快又回來了?
“請他進來。”陳暮整理了一下衣冠,端坐主位。他知道,曹操此時再派辛毗前來,絕不僅僅是問候那麼簡單。這位亂世奸雄,恐怕又有了新的算計。南方的棋局,隨著這位使者的再次到來,或許又將增添新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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