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的改革進行得如火如荼,整個山寨都沉浸在一種昂揚向上的氛圍之中。然而,在這片光明之下,陰影從未消失,反而愈發濃厚。
一處僻靜的院落,這裡是“榮譽長老”宋江的居所。自從被蕭明“杯酒釋兵權”之後,他便深居簡出,每日隻是讀書寫字,或是捧著那本《天工開物》,與吳用一同“參詳”,仿佛真的已經心灰意冷,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
但若是有人能看透他那張溫和恭順的麵具,便會發現,其眼底深處,燃燒著一簇永不熄滅的火焰——那是對權力的渴望,以及對蕭明刻骨的恨意。
深夜,書房內。
宋江將手中的毛筆重重地擲在桌上,墨汁濺出,玷汙了麵前那張剛剛抄錄的《天工開物》序言。
“好一個蕭明!好一個新世界!”他低聲嘶吼,聲音因壓抑而顯得有些扭曲,“他這是要將我宋江,連同這大宋的江山,一同埋葬啊!”
吳用坐在一旁,臉色同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搖著羽扇,緩緩說道:“哥哥,稍安勿躁。蕭明此人,看似天衣無縫,但其行事過於激進,必然會留下破綻。他最大的破綻,就是太急於求成,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軍師此話何意?”宋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以為,靠著一些小恩小惠,一些‘高科技’的玩意兒,就能讓所有人都對他死心塌地嗎?”吳用冷笑一聲,“他忘了,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他可以收買那些泥腿子,卻收買不了真正的忠義之士!”
他湊到宋江耳邊,低聲道:“哥哥,我已暗中聯絡了關勝、董平、索超等幾位將軍。他們皆是朝廷將門之後,對大宋忠心耿耿。對於蕭明這種名為改革,實為謀逆的行徑,早已心懷不滿。隻是礙於其淫威,不敢公然反對罷了。”
宋江心中一動:“軍師是想……”
“不錯。”吳用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高俅的大軍,不日將至。屆時,兩軍交戰,必是梁山最空虛、最混亂之時。我們隻需在關鍵時刻,振臂一呼,與朝廷大軍裡應外合,何愁大事不成?”
“屆時,哥哥您撥亂反正,重掌梁山,並以此為功,接受朝廷招安。這‘忠義’二字,依舊是屬於您的!”
宋江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吳用為他描繪的這幅藍圖,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結局!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手刃蕭明,在萬眾擁戴下,接受朝廷冊封,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然而,一絲理智,讓他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激動。
“此事……風險太大。”他沉聲道,“蕭明的‘暗影衛’無孔不入,林衝的親兵更是將我這院子圍得水泄不通。我們如何與外界聯絡?如何保證在動手之時,不被瞬間鎮壓?”
吳用神秘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隻鴿子,一隻通體漆黑,唯有爪子是血紅色的鴿子。
“此乃‘血爪神鴿’,是公孫勝道長早年間豢養的異種,可日行千裡,且能規避絕大多數的追蹤手段。”吳用解釋道,“公孫道長雖然表麵上與我等劃清界限,但他畢竟是方外之人,對蕭明那套‘科學至上’的理論亦是頗為反感。他願意在暗中,助我們一臂之力。”
“至於動手之時……”吳用壓低了聲音,“哥哥忘了潘金蓮了嗎?”
“潘金蓮?”宋江一愣。
“潘金蓮如今執掌科學院和後勤部,權勢滔天,是蕭明最信任的人。但她終究是個女人,一個與蕭明、林衝有著複雜情感糾葛的女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反之亦然。這三人之間的關係,看似穩固,實則是我等最好的突破口!”
“隻要我們能想辦法,在這三人之間製造一些嫌隙,讓她們內鬥起來……到那時,便是我們的機會!”
宋江看著吳用,眼中充滿了讚賞。他知道,自己的“智多星”,又回來了!
……
與此同時,梁山科學院的最高機密實驗室內,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潘金蓮、林衝,以及幾位科學院的核心研究員,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
容器內,浸泡在淡綠色的營養液中的,正是從童貫屍體上剝離下來的那個詭異生物——一團不斷蠕動、變幻著形態的黑色膠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