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腹心事和沉甸甸的秘密,蕭明、潘金蓮、林衝以及新加入的陸雲四人,在數日後返回了梁山泊。
陸雲的到來,並未在梁山引起太大的波瀾。蕭明隻說他是自己在外結識的、同樣不滿朝廷腐敗的江湖義士,武藝高強,精通機關陣法。對於“天機穀”的來曆,則被他巧妙地一語帶過。
宋江等人雖心有疑慮,但見陸雲氣度不凡,又正值用人之際,便也沒有深究,隻是將他暫時安置下來。
然而,四人還未從連日的奔波中喘過氣來,一場更大的風暴,已在梁山內部悄然醞釀。
聚義廳內,氣氛異常凝重。
宋江坐在頭把交椅上,麵色潮紅,眼神中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他手中拿著一卷黃綢,高聲對堂下眾頭領說道:“眾位兄弟!天大的好消息!朝廷派宿太尉前來,帶來了官家的招安聖旨!隻要我們歸順朝廷,不僅既往不咎,還可封官加爵,光宗耀祖,一展胸中抱負!這正是我們替天行道,報效國家的大好時機啊!”
此言一出,聚義廳內頓時炸開了鍋。
一部分出身行伍、渴望得到朝廷認可的頭領,如呼延灼、關勝等人,紛紛麵露喜色,高聲附和。
而另一部分深受官府迫害、對朝廷恨之入骨的頭領,如魯智深、武鬆、李逵等人,則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招安,招個鳥安!”黑旋風李逵第一個跳了出來,瞪著牛眼,唾沫橫飛地吼道,“朝廷裡那夥鳥官,哪個不是貪贓枉法、殘害百姓的狗賊!俺們跟他們勢不兩立!哥哥要是想招安,俺鐵牛第一個不服!”
“阿彌陀佛,”花和尚魯智深也沉聲道,“灑家正是因為看不慣那些狗官的嘴臉,才落草為寇。如今倒要回去給他們當牛做馬,恕灑家辦不到!”
武鬆更是眼神冰冷,一言不發,隻是將手按在了腰間的戒刀上,態度不言而喻。
蕭明、潘金蓮和林衝三人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招安!
蕭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所謂的“招安”,不過是高俅等人為了瓦解梁山勢力,借刀殺人的毒計!曆史上,梁山好漢接受招安後,便被當做炮灰,去征討方臘,最終落得個死傷殆儘的悲慘下場。
如今,這背後又多了一個虎視眈眈的“幽影閣”,恐怕這招安之路,會比曆史上更加凶險萬分!
他絕不能讓悲劇重演!
可是,看著宋江那副狂熱的模樣,蕭明知道,此刻若是強硬反對,非但不會有任何效果,反而會激化矛盾,甚至被宋江當成破壞梁山前程的罪人。
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眾位兄弟,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蕭明排開眾人,朗聲說道。
他一開口,原本嘈雜的聚義廳頓時安靜了不少。如今的蕭明,在梁山屢立奇功,威望早已今非昔比。
蕭明先是對著宋江一抱拳,說道:“哥哥,兄弟們並非不願報效國家,隻是擔心朝中奸臣當道,我等若是輕易歸順,恐怕會重蹈覆轍,落入圈套。”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給了宋江麵子,也道出了反對派頭領的心聲,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宋江的臉色稍緩,問道:“那依蕭明兄弟之見,當如何是好?”
蕭明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他朗聲道:“依小弟之見,招安可以談,但不能就這麼輕易地答應。我們梁山泊替天行道,聚義一方,總得讓朝廷看到我們的實力和誠意。否則,即便招安了,也隻會被人看輕,當做一群烏合之眾隨意打發。”
“哦?如何展示實力和誠意?”宋江追問道。
“攻打附近州府,以作進身之階!”蕭明語出驚人。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就連主張招安的呼延灼等人,也覺得此舉太過冒險。主動攻打州府,這不等於公然與朝廷撕破臉皮嗎?還談何招安?
蕭明卻是不慌不忙,繼續解釋道:“哥哥請想,我們如今占據水泊,兵強馬壯,若隻是被動接受招安,豈非顯得我們軟弱可欺?不如主動出擊,打下一兩座城池,向朝廷展示我們的雷霆手段!如此一來,朝廷才會真正重視我們,在談判桌上,我們才能占據主動,為兄弟們爭取到最好的前程!”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又道:“再者,攻打州府,也能開倉放糧,救濟百姓,這正合了我們‘替天行道’的宗旨。如此一來,我們既有了戰功作為談判的籌碼,又博得了民心,豈非一舉兩得?”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邏輯清晰。
主戰派的頭領聽了,覺得攻打州府正合心意,大呼痛快。
主和派的頭領聽了,覺得這是為了更好地招安,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宋江更是聽得雙眼放光,撫掌大笑道:“好!說得好!還是蕭明兄弟有遠見!就依你之言,我們先打下幾座州府,作為獻給朝廷的‘投名狀’!看他們還敢不敢小覷我們梁山好漢!”
一場即將爆發的內訌,就這樣被蕭明巧妙地化解,並將矛頭一致引向了對外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