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娘那一聲充滿驚訝的“是你?!”,讓旁邊的張青,也愣住了。
“二娘,你認識他?”張青握著板斧,一臉警惕地問道。
孫二娘沒有回答他,她的目光,依舊死死地鎖定在蕭明的臉上,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疑惑,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先進來再說。”
最終,她還是側過身,讓出了一條路。
在張青的幫助下,渾身濕透的蕭明、潘金蓮和林衝,終於登上了這條漕幫的大船。
船艙內,燒著一盆炭火,溫暖如春。
孫二娘找來幾件乾淨的衣服,讓潘金蓮和林衝換上,又親自端來幾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先喝點薑湯,暖暖身子。”她的聲音,依舊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江湖口吻,但動作間,卻透著一股女性特有的細膩。
“多謝二娘。”潘金蓮接過薑湯,小聲地道了句謝。她的臉頰,因為炭火的烘烤,和剛才的緊張,泛起了一層動人的紅暈。
蕭明則被張青拉到了一旁,這個外表粗獷的漢子,竟也懂得一些簡單的包紮之術。他用烈酒,為蕭明清洗了肋下的傷口,又撒上金瘡藥,用乾淨的布條,仔細地包紮好。
“兄弟,你這傷口,可不淺啊。”張青一邊包紮,一邊咋舌道,“再偏個一寸,可就傷到要害了。到底是什麼人,下這麼重的手?”
蕭明苦笑了一下,說道:“是‘幽影閣’的人。”
“又是他們!”張青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這群見不得光的雜碎,真是陰魂不散!”
等到一切都安頓好,孫二娘才終於將目光,重新投向了蕭明。
“說吧,蕭大官人。”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怎麼會和白素貞那個冷冰冰的女人,扯上關係?還被‘幽影閣’的人,追殺得這麼狼狽?”
蕭明知道,不解釋清楚,是過不了這一關了。他歎了口氣,將他們從離開梁山之後,一直到藥王穀所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當然,關於潘金蓮“聖女”身份和“藥心”計劃的核心秘密,他還是巧妙地隱去了。
饒是如此,當聽到藥王穀被毀,孫思邈為守護傳承,與叛徒同歸於儘時,孫二娘和張青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震驚和惋惜的神色。
“沒想到,連孫神醫那樣的世外高人,都遭了毒手。”孫二娘感慨道,“這‘幽影閣’的勢力,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張青問道。
“我們準備去京城。”蕭明說道,“孫神醫臨終前,留下線索,讓我們去京城,找一個姓‘蘇’的人家,說那裡,有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
“京城蘇家?”孫二娘和張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這個蘇家,我們倒是聽說過。”孫二娘沉吟了片刻,說道,“是京城有名的皇商,富可敵國。不過,他們家行事一向低調,很少與江湖中人來往。你們想從他們那裡,打探消息,恐怕不容易。”
“不管有多難,我們都得試一試。”蕭明的眼神,十分堅定。
“好,有骨氣!”張青拍了拍蕭明的肩膀,讚許道,“既然是白姑娘介紹來的人,那便是我們十字坡的朋友。你們就在這裡,安心住下。等養好了傷,我們再想辦法,送你們去京城。”
“那……就多謝二位了。”蕭明真心實意地拱手道。
“客氣什麼。”孫二娘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地說道,“當初在清河縣,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們夫婦二人,恐怕早就成了西門慶的刀下亡魂了。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麼。”
原來,當初蕭明在清河縣,利用輿論和官府的力量,扳倒了西門慶。孫二娘和張青,也因此逃過一劫。他們輾轉來到江南,投靠了漕幫,憑著一身的本事,倒也混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