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倨傲的態度,瞬間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怒火。排隊看病的百姓們,紛紛出言指責。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沒看到大家都在排隊嗎?懂不懂先來後到?”
“就是!神醫是給我們大家看病的,憑什麼跟你走?”
然而,那管家對周圍的指責聲,充耳不聞。他隻是輕蔑地掃了一眼眾人,冷哼一聲,說道:“一群泥腿子,也敢在這裡聒噪?知道我們家公子是誰嗎?說出來,怕嚇破你們的膽!”
他身後的幾個家丁,更是“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散發著森然的寒光。原本還義憤填膺的百姓們,頓時嚇得噤若寒蟬,紛紛後退。
這就是京城,天子腳下,權貴多如狗。尋常百姓,哪裡敢跟這些豪門惡奴,發生衝突。
林衝見狀,鳳目含煞,踏前一步,便要出手。但蕭明卻不動聲色地,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
初來乍到,情況不明,不宜輕易動武。他倒想看看,這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囂張跋扈。
蕭明走上前,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對著那管家,拱了拱手,說道:“這位管家,小店今日開張,人多事雜,多有怠慢。不知府上是哪位公子,身體有何不適?可否說與在下,我們也好對症下藥。”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既給了對方麵子,也點明了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事人。
那管家斜睨了蕭明一眼,見他雖然穿著儒衫,但氣質不凡,倒也不敢太過放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家公子,乃是當朝吏部侍郎,李大人的獨子,李衙內。我家衙內,前幾日,不慎染了風寒,請了多少名醫,都看不好。聽聞你們這裡,有個什麼‘神醫’,便派我來看看。既然你是這裡管事的,那就趕緊讓那女大夫,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吧。”
吏部侍郎,正三品的京官,在這汴京城裡,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難怪這奴才,敢如此囂張。
蕭明心中了然,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他朗聲說道:“原來是李衙內。侍郎大人,勤於政務,我等小民,素來敬仰。隻是,我們濟世堂,有我們濟世堂的規矩。”
“規矩?”那管家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在這汴京城裡,我們李府的話,就是規矩!”
“非也,非也。”蕭明搖了搖手指,“我們濟世堂的規矩,隻有一條。那就是,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想要看病,都得親自上門,排隊掛號。我們,從不出診。”
“什麼?!”那管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小小的藥鋪,竟敢拒絕吏部侍郎府的邀請?
“放肆!”他勃然大怒,指著蕭明的鼻子,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跟我們李府,講規矩?我告訴你,今天,這人,你們是請也得去,不請也得去!來人,給我把那女大夫,帶走!”
他身後的幾個家丁,立刻如狼似虎地,朝著潘金蓮,撲了過去。
“找死!”
一直隱忍不發的林衝,終於動了。隻見她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青色的閃電,瞬間擋在了潘金蓮的身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杆白蠟杆槍。槍尖一抖,挽出數朵槍花,快如疾風,勢如奔雷。
“啊!啊!啊!”
隻聽得幾聲慘叫,那幾個氣勢洶洶的家丁,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手腕便被槍尖點中,吃痛之下,佩刀紛紛脫手,掉落在地。他們抱著手腕,疼得是鬼哭狼嚎。
林衝一招得手,卻並未停歇。她槍杆一橫,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重重地,抽在了那幾個家丁的腿上。
“撲通!撲通!”
幾個人,應聲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到極致。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清麗脫俗,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動起手來,竟是如此的乾脆利落,英姿颯爽。
那管家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兩腿一軟,癱倒在地,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
“你……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竟敢毆打朝廷命官的家奴!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他色厲內荏地,尖叫道。
“造反?”蕭明冷笑一聲,走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我們開門做生意,是你們上門挑釁,強搶民女在先。我們隻是正當防衛。這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他轉過身,對著周圍的百姓,朗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都看到了。不是我們濟世堂,不講道理。實在是這李府的人,欺人太甚!我們若是退了,以後,這南城的百姓,豈不是任由他們,隨意欺淩?”
他的一番話,瞬間激起了所有人的同仇敵愾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