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汴京城內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
它之所以出名,並非因為酒菜有多麼美味,而是因為它占據了一個絕佳的地理位置——正對著宣德樓的側麵,從二樓的雅間窗口,可以將宣德樓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醉仙居內依舊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地講著“楊家將”的段子,引得滿堂喝彩。酒客們推杯換盞,劃拳行令,好不熱鬨。
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身影已經悄然混了進來。
蕭明拉著潘金蓮,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朝著樓梯口走去。
“客官,樓上已經沒有位子了。”店小二連忙上前,想要阻攔。
蕭明理都沒理他,手腕一翻,一錠至少五兩重的銀子便落入了店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的眼睛瞬間就直了,臉上的表情立刻從職業化的假笑變成了諂媚的真笑,他躬著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樓上請,小的這就給您想辦法騰個最好的位子出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在任何時代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蕭明和潘金蓮順利地走上了二樓。
二樓果然已經坐滿了人,但蕭明的目光卻直接鎖定在了最靠裡、也是位置最好的那個雅間。
那個雅間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裡可以隱約看到裡麵坐著三個人。
正是剛才蕭明在樓下瞥見有兵器反光的那個房間!
“就那間吧。”蕭明指著那個雅間,對店小二說道。
“客官,這……這可使不得啊!”店小二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那幾位爺可是有來頭的,小的可得罪不起。”
“無妨。”蕭明微微一笑,又是一錠銀子塞了過去,“出了事,我擔著。”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店小二咬了咬牙,心一橫,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幾位爺,打擾了。有兩位貴客想跟幾位拚個桌,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滾!”
裡麵傳來一聲冰冷的嗬斥。
店小二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退了回來,哭喪著臉看著蕭明。
蕭明卻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裡麵的朋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這醉仙居又不是你家開的,憑什麼不讓彆人進?”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足以讓整個二樓的酒客都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了過來。
雅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
一個身材瘦高、鷹鉤鼻、眼神陰鷙如蛇的男人走了出來,冷冷地盯著蕭明:“小子,你想找死嗎?”
一股冰冷的殺氣瞬間籠罩了過來。
蕭明卻夷然不懼,他搖著頭嘖嘖稱奇:“我隻是想找個地方和我的娘子一起看看花燈,怎麼就成了找死呢?難道這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不成?”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身邊的潘金蓮向眾人展示了一下。
潘金蓮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和婀娜多姿的身段,立刻引來了一片驚豔的吸氣聲。
不少酒客看著鷹鉤鼻男人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鄙夷和同情。
——這家夥八成是看上了人家的娘子,想要仗勢欺人啊!
鷹鉤鼻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小白臉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置於輿論的對立麵。
他剛想發作,雅間裡又走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身材矮胖、留著八字胡的男人,他笑眯眯地打著圓場:“兄台息怒,息怒。我這兄弟性子直,不會說話,您彆往心裡去。既然這位公子想看花燈,我們讓個座便是。”
說著,他對鷹鉤鼻男人使了個眼色。
鷹鉤鼻男人冷哼一聲,轉身回了雅間。
“公子,請吧。”八字胡男人笑嗬嗬地將蕭明和潘金蓮請了進去。
雅間內還坐著一個人,他始終背對著門口,慢悠悠地喝著茶,仿佛外麵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蕭明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人雖然沒有散發出任何殺氣,但他給蕭明的感覺卻是三個人中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