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開封府的官差,後院再次恢複了寧靜,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息。
“衝娘子,你確定那個捕頭認得你?”蕭明皺著眉頭,看向林衝,神情中帶著一絲擔憂。
林衝點了點頭,俏麗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寒霜。她收起長槍,緩緩說道:“他的眼神,我不會認錯。那是一種看到故人,卻又夾雜著驚疑和審視的複雜眼神。我雖想不起他是誰,但此人,定與我父親當年的禁軍有所關聯。”
父親,是林衝心中永遠的痛。當年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何等威風,卻因得罪高俅,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淒慘下場。如今在京城,任何與過去產生關聯的人,都可能是一顆引爆的驚雷。
蕭明心中一沉。他最擔心的,就是林衝的身份暴露。一旦高俅得知林衝尚在人世,並且就在自己身邊,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斬草除根。
“看來,我們得加快計劃了。”蕭明沉聲說道,“必須在高俅和慕容府反應過來之前,讓他們徹底陷入泥潭,無暇他顧。”
潘金蓮走到蕭明身邊,柔聲安慰道:“夫君不必過於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姐姐的身份,我們多加小心便是。當務之急,是引導開封府,讓他們快點‘查’到真凶。”
她特意在“查”字上加重了語氣,一雙桃花眼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蕭明會心一笑,將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心中大定。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金蓮說得對。”蕭明看向林衝,眼神堅定,“衝娘子,你的安全,由我來守護。至於開封府那邊,就讓他們順著我們鋪好的路,去‘摸’那條大魚吧。”
他隨即喚來燕青,低聲吩咐了幾句。燕青領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接下來的兩天,汴京城裡的氣氛愈發詭異。
慕容府和太尉府的爭鬥,已經從暗地裡的相互攻訐,演變成了擺在明麵上的互相拆台。今天你參我一本,說我克扣軍餉;明天我告你一狀,說你草菅人命。一時間,朝堂之上烏煙瘴氣,好不熱鬨。
而民間的輿論,在“蜂巢”的引導下,幾乎一邊倒地將矛頭指向了慕容府。
“濟世堂”門口,每天都排著長長的隊伍。蕭明不僅免費為百姓義診,還熬製了大量的“清熱解毒湯”,聲稱可以預防“新型風寒”。一時間,“蕭神醫”仁心仁術的口碑,傳遍了整個京城,與草菅人命的慕容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開封府的調查,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先是有一個樵夫“無意中”在城西的護城河邊,發現了一個被丟棄的藥簍,裡麵還有幾株尚未用完的“斷腸草”,而藥簍的底部,刻著一個模糊的“慕”字。
緊接著,又有一個乞丐“碰巧”聽到,慕容府的下人曾在酒後吹噓,說府上的“百草園”能培育出天下最奇特的藥材,活死人,肉白骨,自然也能讓人不知不覺地生病。
一條條線索,一個個“證據”,都如同一根根繩索,從四麵八方,纏向了慕容府這座龐然大物。
開封府尹是個聰明人,他深知慕容府和太尉府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但如今證據確鑿,民怨沸騰,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將調查的方向,對準了慕容府。
……
夜深人靜。
濟世堂的後院,一間被臨時改造成藥房的屋子裡,燈火通明。
潘金蓮正全神貫注地伏在桌前,麵前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她將從百草園盜來的毒藥配方攤開,又結合自己從現代醫學書籍中學到的知識,正在嘗試配製解藥。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混合著她身上獨有的女兒香,形成一種令人心安的味道。
蕭明端著一碗蓮子羹,悄悄地走了進來。
他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燭光下,她的睫毛又長又翹,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神情卻是一絲不苟,充滿了聖潔的光輝。
這一刻的潘金蓮,褪去了平日裡的嫵媚妖嬈,展現出一種知性而堅韌的美,讓蕭明看得有些癡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能擁有這樣的女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她可以風情萬種,也能懸壺濟世;她可以依偎在自己懷裡撒嬌,也能在關鍵時刻獨當一麵。
“在想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潘金蓮終於完成了手頭的一個步驟,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蕭明那灼熱的目光,不由得霞飛雙頰。
“在想,我的娘子,怎麼就這麼能乾呢。”蕭明走上前,將蓮子羹放在桌上,從身後輕輕環住了她的纖腰。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香肩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低聲說道:“辛苦你了。”
潘金蓮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即軟化在他的懷抱裡。她靠著他寬闊的胸膛,感受著那強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寧和甜蜜。
“能為夫君分憂,金蓮不辛苦。”她轉過頭,主動在蕭明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解藥已經有些眉目了。那‘腐骨斷魂引’雖然霸道,但萬物相生相克,它的毒性主要來源於‘屍毒’和‘斷腸草’的混合。隻要找到能同時中和這兩種毒性的藥材,再輔以固本培元的方子,便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