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天雷？”
太師府書房內，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
蔡京聽著從城西據點連滾帶爬逃回來的守將的彙報，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但他那微微眯起的雙眼和輕輕敲擊著桌麵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那已然掀起驚濤駭浪的情緒。
他不信鬼神。
更不信什麼所謂的妖法。
在他看來，所有無法解釋的現象背後，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你說，對方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攻破了你們的防禦？而且你們連對方的人影都沒看清就全軍覆沒了？”
蔡京的聲音很輕很慢，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地紮在那個守將的心上。
“是……是的。”守將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那……那妖法實在是太……太厲害了！先是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然後就是五顏六色的毒煙。兄弟們隻要吸入一點，就立刻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省人事……”
“哦？”蔡京的眉毛微微一挑，“這麼說，據點裡的三百多名兄弟都……死了？”
“這……這倒沒有。”守將連忙搖頭，“大部分兄弟隻是昏過去了。隻有少數幾個倒黴的，被倒塌的房屋給砸傷了。”
“那府庫裡的東西呢？有沒有損失？”這才是蔡京最關心的問題。
“府庫完好無損！”守將回答得斬釘截鐵，“屬下拚死護住了府庫的大門！那些妖人似乎也誌不在此，隻是虛晃一槍就撤退了。”
聽到這裡，蔡京那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
錢還在，就好。
但是，更大的疑惑卻湧上了他的心頭。
對方費了這麼大的勁，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什麼都不要就走了？
這不合常理。
這簡直就像一場精心策劃的惡作劇！
目的不是為了劫財，而是為了羞辱！
羞辱他蔡京！
羞辱他蔡京連自己的錢袋子都看不住！
“元景，”蔡京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寒光，“你親自帶人去現場看看。我要你把那裡的每一寸土地都給我翻過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是！”
宿元景領命而去。
……
與此同時。
太尉府。
童貫也收到了他安插在蔡京身邊的眼線傳回來的“捷報”。
“哈哈哈！好！好啊！”
童貫一掃往日的陰沉，發出了暢快淋漓的大笑。
“這個蕭明，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竟然真的在三天之內就端掉了蔡京的那個老巢！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仿佛已經看到蔡京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那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的憋屈模樣。
“主人，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黑衣心腹在一旁適時地提醒道。
“不急。”童貫擺了擺手，眼中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芒，“雖然蕭明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但是他的底細我們還一無所知。現在就與他結盟，風險還是太大了。”
“那主人的意思是？”
“繼續看戲。”童貫端起茶杯，悠然地品了一口，“蔡京吃了這麼大的一個啞巴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瘋狂地報複。我們就坐山觀虎鬥，讓他們狗咬狗，鬥得越凶越好。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再出來收拾殘局。”
“可是，主人，”黑衣心腹有些擔憂地說道，“萬一蕭明撐不住，被蔡京給滅了，那我們豈不是錯失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