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明在李師師的巧妙安排下,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悄無聲息地滑出皇宮時,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與帝王對弈,遠比跟一千個亡命徒廝殺還要耗費心神。
“蕭壯士,官家說,他喜歡看戲,也喜歡聽曲兒。希望你這出戲,能比師師的曲兒,更讓他儘興。”臨彆前,李師師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鳳眼凝視著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紅唇輕啟,吐氣如蘭。
她不著痕跡地塞給蕭明一個溫潤的香囊,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手心,帶起一陣微麻的癢意。
“替我謝謝官家,也謝謝師師姑娘。這出戲,保證精彩。”蕭明不動聲色地收下香囊,對著那絕代風華的身影遙遙一拱手,迅速消失在暗巷的儘頭。
回到藏身的那處僻靜小院時,吳用和燕青正焦急地來回踱步,像兩隻熱鍋上的螞蟻。
“哥哥,你可算回來了!”燕青第一個迎上來,上下打量著他,生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如何?”吳用則更關心結果,一雙眼睛在夜色中亮得驚人。
“成了。”蕭明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咧嘴一笑,“官家已經點了戲,就等我們搭台開唱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剛才在禦書房裡,隻要一步踏錯,此刻他的人頭可能已經掛在城門樓子上了。
推開房門,一股混雜著女兒家體香與淡淡藥草味的暖香撲麵而來。
燭光下,兩道絕美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林衝正低頭專注地擦拭著自己的長槍,神情一絲不苟,仿佛那不是兵器,而是她最親密的愛人。聽到開門聲,她猛地抬頭,那雙總是帶著一絲清冷的眸子裡,瞬間迸發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悅與關切。
而另一邊的潘金蓮,則更是直接。
她幾乎是像一隻乳燕投林般撲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就往蕭明懷裡鑽,一雙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四處遊走,嘴裡還念念有詞:“讓奴家瞧瞧,我的心肝寶貝兒有沒有被那些宮裡的狐狸精給啃了?有沒有少塊肉?”
她的動作大膽而直接,溫熱的鼻息噴在蕭明的脖頸間,惹得他一陣心猿意馬。尤其是在經曆了皇宮那種高度緊張的環境後,這樣柔軟溫熱的擁抱,幾乎能讓任何男人的防線瞬間崩潰。
“胡鬨!”蕭明哭笑不得地抓住她作亂的小手,卻沒舍得推開她。這妖精,總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她那火辣辣的關心。
“喲,還帶了彆人的味道回來?”潘金蓮的鼻子比狗還靈,她忽然停下動作,湊在蕭明領口處用力嗅了嗅,隨即柳眉倒豎,酸溜溜地道,“好啊你,蕭明!一股子狐媚的香粉味兒!老實交代,是不是跟哪個小妖精鬼混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兩根青蔥玉指,作勢欲擰蕭明腰間的軟肉,那嬌嗔薄怒的模樣,配上她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蛋,非但沒有絲毫威懾力,反而媚態橫生,讓人骨頭都酥了半邊。
“咳咳!”蕭明老臉一紅,連忙解釋是李師師送他出宮,又將那香囊拿出來證明清白。
潘金蓮奪過香囊,放在鼻尖聞了聞,又斜睨了蕭明一眼,這才“哼”了一聲,轉嗔為喜,摟著他的胳膊不肯放手,像一隻宣布了主權的貓兒,得意洋洋地對著一旁的林衝挑了挑眉。
林衝隻是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她走到蕭明身邊,沒有潘金蓮那麼誇張的舉動,隻是輕聲問道:“沒事吧?”
那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蕭明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柔聲道:“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林衝的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輕輕“嗯”了一聲,便垂下眼簾,但那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
“好了好了,彆在這膩歪了,快說正事!”吳用在一旁看得直咳嗽,他可沒心情欣賞這“一屋春色”。
眾人圍坐下來,蕭明將他與趙佶的“驚天豪賭”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