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林衝像一隻矯健的獵豹,在汴京城的屋頂上飛速穿行。她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每一次起落都悄無聲息。
但她的內心,卻遠不如她的動作那般平靜。
內傷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提氣,每一次跳躍,都會引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她的額頭上早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因為強行壓製傷勢而變得異常蒼白。
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
一想到潘金蓮那張青紫色的臉,和她微弱的呼吸,林衝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金蓮妹妹,你一定要撐住!
她在心中默念著,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城西的方向,燈火管製比其他地方更加嚴格。街道上,一隊隊手持火把的禁軍來回巡邏,氣氛肅殺到了極點。
林衝知道,這裡是高俅和蔡京勢力的核心地帶,也是全城防守最嚴密的地方。想要在這裡找到李師師的住處,無異於虎口拔牙。
她伏在一處屋脊上,仔細觀察著下方的動靜。一隊禁軍剛剛走過,她立刻像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飄落到小巷的陰影中。
就在她準備繼續前進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謙!
他正帶著一隊人馬,從另一條街口走出來,看樣子,也是在搜尋他們的下落。
林衝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和陸謙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若是在平時,她定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與他拚個你死我活。但現在,她不能。
救金蓮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殺意,將身體縮得更緊,直到陸謙一行人走遠,才緩緩鬆了口氣。
然而,她沒有發現的是,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一座閣樓上,一雙陰冷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
皇宮,禦書房。
趙佶煩躁地在房間裡踱著步。東門那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徹底打亂了他的心緒。
他不知道蕭明到底想乾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
就在他心煩意亂之際,一個太監匆匆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地說道:官家,李……李師師求見。
師師?趙佶一愣,她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但看她的樣子,似乎有急事。
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