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很可能都暴露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安全的落腳點，一個能夠暫時隔絕這種無形監控的地方。
他沒有選擇去住那些人來人往的大客棧，而是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最終在巷子深處，找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名為“福運來”的小腳店。
這種小腳店，是專門為那些囊中羞澀的趕考舉子或小商販提供臨時歇腳的地方，通常隻提供一個床位，條件簡陋，但勝在便宜和清靜。
店主是一個睡眼惺忪的胖大叔，懶洋洋地趴在櫃台上，對蕭明的到來也隻是掀了掀眼皮。
“住店？一天十文，隻管住，不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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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蕭明丟下十文錢，拿了一塊滿是缺口的木牌，便被一個同樣無精打采的夥計，領到了二樓的一個大通鋪。
房間裡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汗味和腳臭混合的難聞氣味。十幾個床位，已經住了大半，此起彼伏的鼾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簌簌下落。
蕭明選了一個最靠裡的角落，將隨身的包裹放在枕頭下，便和衣躺下，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睡，而是將自己的感知，提升到了極致。
他要確認，這裡是否安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周圍的鼾聲、磨牙聲、夢話聲，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他能分辨出每一個人的呼吸節奏和心跳頻率。
這些人，都是正常的。
他們的心跳和呼吸，充滿了凡人的雜亂與無序，與街上那些被控製的“傳感器”截然不同。
直到確認安全後，蕭明才緩緩地放鬆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硬闖，是絕對行不通的。
在這樣一座被嚴密監控的城市裡，他一旦暴露，麵對的將是無窮無儘的追殺。
他必須找到一個切入點，一個能夠讓他接觸到“護世盟”核心，或者說，能夠讓他找到“主人”線索的突破口。
他從懷中，再次摸出了那枚冰冷的“齒輪之眼”令牌。
這枚令牌，是他目前唯一的線索。
他需要知道，這個符號，在東京汴梁，究竟代表著什麼。
夜色漸深，當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時，蕭明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他如同狸貓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離開了福運來腳店，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他要去一個地方。
一個魚龍混雜、消息最是靈通的地方。
一個即便是在“主人”的嚴密監控下，也必然存在著灰色地帶的地方。
——樊樓。
大宋東京最頂級的銷金窟，也是全天下消息最彙聚的集散地。
他相信，在那裡，他一定能找到關於“齒輪之眼”的線索。
夜色下的汴京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囂，顯得靜謐而深沉。但那潛藏在繁華之下的暗流，卻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清晰和危險。
蕭明的身影，如同一道鬼魅，在鱗次櫛比的屋頂上飛速掠過，朝著那座燈火通明、宛如不夜城的銷金窟，疾馳而去。
他知道，當他踏入樊樓的那一刻，就等於正式向“主人”宣戰。
一場圍繞著權謀、智鬥和科技的博弈，即將在這座繁華的都城，拉開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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