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異香，如同一根無形的毒針，悄然刺向在座的每一個人。
燕青與林衝，功力深厚，感官敏銳，卻也隻是覺得這香氣有些奇特，並未察覺到其中深藏的殺機。
然而，這瞞不過潘金蓮。
她的身體，經過“先行者”文明的深度優化，其感知係統，早已是超越這個時代的存在。
在她的嗅覺世界裡，那股“西域幻神香”的味道，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團鬼火，無論如何掩飾，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幾乎是在聞到香味的瞬間，潘金蓮的眸光，便冷了下來。
但她的臉上，卻依舊掛著那副溫婉動人的笑容，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卻在無人注意的角度，以一種特定的頻率，在杯壁上，輕輕敲擊了三下。
——這是她和蕭明之間，早就約定好的最高級彆的警報信號。
咚、咚、咚。
三聲輕響，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蕭明的心，卻在聽到這聲音的刹那，猛地一跳。
他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在和燕青談笑風生，仿佛在討論著汴京城裡的風花雪月。
“燕小乙，久聞樊樓的‘玉液瓊漿’乃是人間絕品，今日可否有幸一嘗？”
然而，他的大腦，卻已經如同最高速運轉的量子計算機，在瞬間，開始了瘋狂的分析和計算。
金蓮發出了警報！
問題出在哪裡？
是這間屋子？是燕青？還是……
蕭明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了那名低眉順眼，正準備退下，卻又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蒙麵侍女身上。
是她！
蕭明的心中，瞬間有了判斷。
如果燕青和“護世盟”有問題，他們根本不必等到現在，更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以燕青的武功，若是想在這裡動手，自己和林衝聯手，也未必能討到好去處。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敵人，已經滲透到了“護世盟”的內部！
這個侍女，就是“牧羊人”投下的一枚毒餌！
想通了這一點，蕭明的心，反而徹底地定了下來。
既然敵人已經出招，那自己，就陪他們好好玩一玩。
他要將計就計，看看這毒餌的背後，到底連著一條多大的毒蛇！
“蕭明先生說笑了。”燕青朗聲一笑，正欲喚人去取酒，卻被蕭明抬手阻止了。
“不急。”蕭明微笑著，將目光轉向了那名侍女，“這位姑娘，看你端來的點心，如此精致，想必，也是一位精通茶點的行家了？”
那侍女的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沒想到，蕭明會突然向她發問。
她連忙低下頭，用那如同黃鶯般動聽的聲音，柔聲回答道：“回先生的話，奴家隻是奉命行事，不敢稱行家。”
“哦？是嗎？”
蕭明臉上的笑容，愈發地玩味起來。
與此同時，潘金蓮的另一隻手，在袖口的遮掩下，已經悄然啟動了她手腕上，那個看似是普通玉鐲，實則是超微型生化分析儀的設備。
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掃描光束，瞬間掃過了桌上的點心，以及空氣中那彌漫的香氣。
一行行數據，迅速地在潘金蓮的視網膜上，浮現出來。
【檢測到複合型神經毒素，代號：‘幻神’。】
【主要成分：sd25衍生物、莨菪堿、微量河豚毒素……】
【作用機理：通過呼吸道及消化道攝入，初期產生致幻效果，破壞神經係統穩定，使目標精神防線降低，極易受到外界言語及心理暗示的影響。長期服用，將導致不可逆的腦損傷，最終成為一具任人擺布的行屍走肉。】
【檢測到毒素源頭：‘西域幻神香’空氣彌散），‘千層酥’內含高濃度毒素結晶）。】
果然如此！
潘金蓮的心中，殺意沸騰。
這“牧羊人”的手段，果然陰毒到了極點！
他們不僅僅是要殺人，更是要誅心！
他們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和蕭明，變成他們的傀儡！
潘金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名侍女的身上。
她注意到，那侍女雖然極力掩飾，但她的呼吸頻率，已經比正常人，快了百分之三十。她的肌肉，也處於一種隨時可以發力的緊繃狀態。
這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戰士，而不是一個柔弱的侍女！
潘金蓮不動聲色地，向蕭明遞過去一個眼神。
——魚兒，已經上鉤了。
蕭明會意，他端起桌上的那盤“千層酥”，熱情地遞到燕青和林衝的麵前。
“來，燕小乙，林衝姐姐，嘗一嘗。這可是師師姑娘的一片心意。”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陶醉的表情，仿佛已經被那“西域幻神香”所影響。
燕青和林衝，雖然不明所以，但出於對蕭明的絕對信任，他們還是依言，各自拿起了一塊點心。
隻是，他們的眼神深處，卻同時閃過了一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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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那名侍女，看到三人都拿起了點心，那雙隱藏在麵紗下的眸子裡，終於閃過了一絲得意的光芒。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
蕭明卻突然話鋒一轉，看著她，笑眯眯地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侍女的心，咯噔一下。
“奴家……奴家名喚小翠。”她強作鎮定地回答道。
“小翠？”蕭明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真是個好名字。不過，我倒是覺得，‘夜鶯’這個名字，似乎更適合你。”
轟！
“夜鶯”兩個字，如同九天之上的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那侍女的頭頂！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那雙美麗的眸子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夜鶯”，是她在“牧羊人”組織內部的代號！
這個代號，除了最高層的幾位“神使”，絕不可能有外人知曉！
他……他怎麼會知道？！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暴露了！
自己，已經徹底暴露了！
幾乎是出於本能，那侍女，或者說，“夜鶯”，做出了最快，也是最狠辣的反應！
她的身體，如同一張被拉滿的弓，猛地向後彈去，同時，她的手中，已經多出了兩枚閃爍著幽藍光芒的毒針，閃電般地射向了蕭明的咽喉！
這一係列的動作，快如鬼魅，完全超出了一個正常侍女應有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