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水牢。
這裡是梁山最陰暗的角落,潮濕、腥臭,終日不見陽光。童貫,這位曾經權傾朝野的樞密使,此刻正像一條死狗般被鎖在水牢最深處的石壁上。冰冷的湖水淹過他的膝蓋,水中不知名的蟲豸啃噬著他的皮肉,帶來一陣陣鑽心的奇癢和劇痛。
肉體上的折磨還在其次,精神上的崩潰才是最致命的。蕭明那句“我等著他們”,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日夜回響,讓他寢食難安。他知道,“牧羊人”的手段遠比梁山賊寇要殘酷百倍。落入蕭明手中,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一旦被“牧羊人”認定為棄子,那將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吱呀——”
沉重的鐵門被推開,一束火把的光亮刺破了黑暗,也刺痛了童貫久處黑暗的雙眼。他眯著眼睛,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緩緩向他走來。
是蕭明。
“童大人,彆來無恙啊。”蕭明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在空曠的水牢裡激起陣陣回音。“梁山的水米,可還合胃口?”
“蕭明……你到底想怎麼樣?”童貫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充滿了絕望。
“不想怎麼樣。”蕭明蹲下身,與童貫平視,“隻想請童大人看一場好戲。”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兩名“暗影衛”的成員抬著一個巨大的木箱走了進來,將木箱放在了童貫麵前。
箱子打開,裡麵裝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一堆看似平平無奇的文書、信件,以及一些奇怪的金屬零件。
“這些是什麼?”童貫不解地問道。
“這些,是從你的帥帳和旗艦上找到的東西。”蕭明拿起一封信,在童貫麵前晃了晃,“這封信,是用一種特殊的墨水寫的,尋常火烤、水浸都無法顯形。但是,隻要用特定的化學藥劑一噴,字跡就會立刻顯現。”
蕭明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噴瓶,對著信紙輕輕一噴。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空白的信紙上,竟然浮現出一行行娟秀的小字。
“……金人南下之勢已成,朝中議和派占上風,官家意動。我等當順水推舟,促成議和,以換取金人支持。待時機成熟,便可效仿安史,清君側,正朝綱……”
童貫看著信上的內容,瞳孔驟然收縮,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這封信,是他與“牧羊人”組織核心成員之間的絕密通信!他自以為銷毀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竟然被蕭明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複原了!
“這……這是偽造的!是汙蔑!”童貫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偽造?”蕭明冷笑一聲,又拿起一個造型奇特的金屬圓盤,“那這個呢?童大人,你可認得此物?”
童貫看到那個圓盤,徹底癱軟了下去,眼神中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那是“牧羊人”組織內部用於身份識彆和傳遞短訊的“密語盤”,每一個核心成員人手一個,上麵刻有獨一無二的編碼。這東西,是絕對無法偽造的!
“看來童大人是認得了。”蕭明將密語盤丟在童貫臉上,“這東西,可比你通敵叛國的書信,要有趣得多了。它不僅能證明你的身份,還能……記錄你和‘牧羊人’之間所有的通訊內容。”
蕭明頓了頓,欣賞著童貫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繼續說道:“潘金蓮已經破解了它的加密方式。根據記錄,就在你兵敗的前一天,你還和‘牧羊人’的首領通過話。他告訴你,讓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梁山泊拖住我,為他們在京東東路的行動,爭取時間。”
“你……你們……”童貫指著蕭明,氣得渾身發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引以為傲的、超越了這個時代的通訊工具,竟然這麼輕易就被破解了!那個叫潘金蓮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蕭明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如刀,“通敵叛國,意圖謀反,光是這兩條罪名,就足夠你死一萬次了。”
童貫沉默了。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蕭明的聲音突然緩和了下來,“一個活命的機會。”
童貫猛地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把你知道的,關於‘牧羊人’的一切,都告訴我。”蕭明說道,“他們的組織架構、核心成員、據點分布、以及……他們的最終目的。”
“隻要你肯合作,我可以保證,不僅讓你活下去,還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前程。”蕭明循循善誘道,“想想看,與其給一群看不見摸不著的野心家當狗,不如跟著我,開創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新時代。孰優孰劣,童大人是個聰明人,應該分得清。”
童貫的內心,開始了天人交戰。背叛“牧羊人”,下場會很慘。但是,蕭明手中掌握的證據,足以讓他立刻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蕭明描繪的那個“新時代”,對他這個在舊體製中已經走到儘頭的野心家來說,確實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良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艱難地點了點頭:“好……我說……我什麼都說……”
就在童貫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準備全盤托出的那一刻,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