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鼠拉著阿蠻去了鎮上的集市,給她買了新的牛仔褲和衝鋒衣,還幫她把長發紮成了馬尾。“這樣看起來就像個普通姑娘啦!”鬆鼠笑著說,又給她買了一串彩色的玻璃珠手鏈,“這是護身符,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阿蠻摸著腕上的手鏈,手指輕輕摩挲著玻璃珠,眼眶又紅了……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禮物,除了父親當年買的那顆糖。
林談則教阿蠻怎麼用鱗片感知星神的氣息:“你母親教你用鱗片感知危險,其實星神的氣息也能感知到……那種氣息很冷,像冰,還帶著點甜腥味。要是感覺到了,就立刻告訴我們。”
阿蠻認真地點點頭,閉上眼睛,額角的鱗片微微發光。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我感覺到了,在東邊的方向,很淡,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林談驚訝地看著她:“這麼快就學會了?”
阿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母親以前教過我類似的,隻是不知道那是星神的氣息。”
尼泊爾,藍毗尼穀地邊緣,一座隱匿於蒼翠山巒與古老森林環抱中的荒廢遺跡。歲月和風雨剝蝕了它昔日的榮光,殘破的佛塔、傾頹的石牆、被苔蘚和藤蔓吞噬的浮雕,無聲地訴說著孔雀王朝遠去的輝煌。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腐葉的微甜,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澱了無數個世紀的寂靜。
林談、老九、鬆鼠,以及新加入的印度半人少女阿蠻,站在一片坍塌的廣場上。根據阿蠻母親留下的模糊指引和鬼眾道零星的檔案記載,他們確信阿育王時代遺留的秘寶,就藏在這片廢墟的某處。
“這裡的氣息很雜,”老九微微蹙眉,滄桑的目光掃過殘垣斷壁,“時間的塵埃太厚,掩蓋了很多東西,但也有些彆的東西…像是刻意留下的印記,很淡,但沒完全散掉。”
鬆鼠閉著眼,伸出手指輕輕觸摸著身邊一塊刻有模糊鳥獸圖案的石碑,試圖與棲息於此的小動物或殘留的自然之靈溝通。片刻後,她睜開眼,搖了搖頭:“附近的生靈都很畏懼這個地方,尤其是地下。它們傳遞來的隻有模糊的恐懼感,不敢靠近。”
阿蠻則顯得有些激動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參與如此重要的行動,也是她尋找自身族群認同感的第一步。她指著不遠處一座半埋在地下的、保存相對完好的佛塔:“母親提過最多的就是那座塔,她說入口往往在最不起眼,卻又最象征‘根基’的地方。”
林談臂膀上的蚩尤印記微微發熱,並非預警般的灼痛,而是一種奇特的共鳴,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下方呼喚著這份源自上古的力量。他點頭道:“阿蠻說的有道理。我們去那邊看看。”
四人小心翼翼地穿過碎石和雜草,來到佛塔底部。塔基由巨大的石塊壘成,其中一麵似乎有過甬道的痕跡,但早已被塌方的泥土和石塊堵死。仔細檢查後,他們發現了一塊異常平滑的巨大石板,與周圍粗糙的砌石截然不同,石板上雕刻的圖案雖被風蝕,但仍能辨認出是孔雀王朝的徽記:一隻開屏的孔雀,周圍環繞著複雜的梵文咒環。
“就是這裡!”阿蠻低呼,聲音因興奮而微微顫抖。
老九上前,手掌覆蓋在冰冷的石板上,閉目感應。“有微弱的能量殘留……非常古老,是一種封印,或者說是門扉的‘鎖’。力量性質……偏向精神念力,但又融合了此地山川的地脈之力,手法很高明。看來並不是阿蠻說的那樣用娜迦之血就能打開的。”
“能打開嗎?”林談問。
“強行破壞可能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甚至徹底毀掉裡麵的東西。”老九沉吟道,“需要找到正確的方法,或者……鑰匙。”
就在眾人凝神研究孔雀徽記和周圍梵文,試圖找出開啟機關的線索時,一個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穿透力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阿彌陀佛。看來貧僧來得正是時候。”
眾人驟然回頭,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隻見一位身著灰色僧袍的和尚不知何時悄然立於不遠處,正是他們在岡仁波齊蓮花寺遇見的那位老僧!而他身旁,站著那位氣質空靈銳利、曾與林談有一麵之緣的蓮花寺寺主:妙吉祥。
妙吉祥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虛妄。他單手豎掌於胸前,微微頷首:“林談施主,天鬼先生,彆來無恙。”
林談心中警鈴大作。他們此行極為隱秘,蓮花寺的人如何得知?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萬裡之外的尼泊爾深山?老九不動聲色地挪動半步,將鬆鼠和阿隱隱護在身後,體內力量暗自流轉。
“妙吉祥大師?”林談壓下心中疑慮,保持表麵冷靜,“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您。大師也是為此地遺跡而來?”
妙吉祥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看透了林談的戒備:“緣起緣滅,自有定數。此地與我先師虛空解淵源極深,感應到此地封印異動,貧僧不得不來。”他的目光掃過那塊孔雀徽記石板,“更何況,此地的秘密,遠比諸位此刻所見的要深沉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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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沉?”老九捕捉到關鍵詞,沉聲問道,“大師此言何意?”
妙吉祥緩步上前,目光落在石板的孔雀徽記上,眼中流露出一絲追憶與凝重:“阿育王陛下雖是一代雄主,推崇佛法,但其晚年所接觸、所畏懼、並試圖封印的,卻並非尋常世間的煩惱。此地明麵上是存放佛寶經卷之地,實則是虛空解先師指引陛下建造的一處‘知識壁壘’,其下所藏,關乎的乃是此界存亡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