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差距太大了!聯軍剛剛接近昆侖外圍,就被那法則碰撞的餘波成片地湮滅!火焰被凍結,水流被蒸發,鋼鐵被扭曲,精神網絡被撕裂!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戰鬥!
就在這絕望之際,一道身影比所有人更快,如同撕裂空間般,直接出現在了昆侖戰場的最中心,正是剛剛抵達南極,卻因這劇變而立刻折返的林談!
他感受著周圍那足以碾碎尋常半神的混亂法則,臉上卻無悲無喜。他的“人神共生”之體在此刻展現出驚人的適應性,左半身的蚩尤神紋亮起,蠻橫地穩定著周圍的物質基礎;右半身的能量脈絡閃爍,精確地分析著兩種對立法則的軌跡。
他看到了星神那純粹的、令人絕望的湮滅本質,也看到了古聖那虛偽的、試圖將一切納入控製的秩序野心。兩者都非地球之福,都是必須驅逐的域外之敵!
“林談!”星神的冰冷意念如同億萬根冰針刺來,“臣服於熵增的終極真理!”
“迷途的羔羊,”古聖的溫暖低語則無孔不入,“回歸聖光的懷抱,可得永生!”
兩種截然不同的誘惑與威脅同時施加在林談身上,試圖瓦解他的意誌,將他拉入各自的陣營。
但林談隻是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破執刀。刀身清輝流轉,映照出他無比堅定的雙眸。
“真理?不過是冰冷的墳墓。永生?不過是永恒的囚籠。”林談的聲音平靜,卻清晰地回蕩在混亂的戰場上空,“這裡,是人的世界。不屬於星海,也不屬於你們虛構的天國!”
他動了!身影化作一道超越速度概念的流光,並非衝向任何一個投影,而是衝向了星神領域與古聖國度交鋒最激烈、法則扭曲最嚴重的那片區域,那裡是兩種外來力量強行侵入地球維度後,形成的最不穩定的“連接點”!
破執刀揮出!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輕微卻仿佛響徹在所有存在本質層麵的脆響!
這一刀,斬的並非實體,而是“概念”!斬的是星神力量與宇宙熵增法則之間的“連接”!斬的是古聖信仰與眾生願力之間的“鏈鎖”!
依據宇宙圖譜的弱點分析,結合破執刀斬斷虛妄的本質,林談這傾儘全力的的一刀,精準地命中了要害!
“嗡!”
星神的冰冷領域劇烈波動起來,那漠然的數學集合體投影第一次出現了類似“驚愕”的波動,它與本體之間的聯係變得模糊不清!古聖的光輝國度也同時黯淡,偽善的巨像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它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失去根基!
“就是現在!趙東海!”林談用儘最後力氣嘶吼!
“盤古基地!超載運行!目標昆侖奇點!發射終極隔絕炮!”趙東海幾乎將控製台拍碎,下達了最終指令!
積蓄已久、原本用於維持全球屏障的恐怖能量,被瞬間抽調,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斷絕”與“獨立”意誌的純白色光柱,從青藏高原基地衝天而起,並非攻擊星神或古聖,而是精準地轟擊在了林談用破執刀斬出的那個“斷裂點”上!
這道集合了人類科技、上古靈源、乃至萬族信念的能量,並非為了毀滅,而是為了“隔絕”!它如同一個巨大的楔子,狠狠地釘入了地球維度與外部宇宙的連接處,並瞬間擴散開來,形成了一層比之前“盤古”屏障更加絕對、更加短暫的“維度絕緣層”!
“不!”星神的投影發出無聲的咆哮,它的形態開始急速淡化,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
“褻瀆!這是褻瀆!”古聖的投影也在扭曲、消散,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它們的力量來源被暫時徹底切斷,投射到地球的這部分存在,失去了支撐,再也無法維持。
在徹底消散的前一刻,兩個截然不同卻同樣充滿威脅的意念,如同最後的詛咒,烙印在昆侖山巔每一個生靈的意識深處:
“秩序……終將歸於混沌……”
“信仰……必將重臨……”
“我們……還會回來……”
餘音嫋嫋,終至無聲。
昆侖上空,那撕裂的天空奇點緩緩彌合,冰冷的星辰與虛偽的聖光儘數消散,隻留下一片支離破碎、仿佛被蹂躪了千萬遍的慘烈天空,以及下方滿目瘡痍、仿佛被剝掉一層皮的山脈。
星神與古聖的投影,消失了。
地球,暫時獲得了喘息之機。
林談力竭地從半空中墜落,被及時趕到的老九和阿蠻接住。他手中的破執刀光芒黯淡,身體上的神紋和能量脈絡也暫時平息,顯然剛才那斬斷概念的一刀,消耗巨大。
萬族聯軍的幸存者們,望著恢複“平靜”卻依舊慘烈的昆侖,望著那緩緩消散的純白色隔絕光柱,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與沉重。
勝利了嗎?或許。但每個人都清楚,這勝利何等僥幸,代價何等慘重,而那“我們還會回來”的威脅,又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了所有人心頭。
林談在昏迷前,最後看了一眼南極的方向。那裡的“原點”,或許才是最終答案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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