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深吸一口氣,抵抗著腦中一波強過一波的刺痛,集中起全部的精神。他不再去“聽”引導者話語表麵的意思,而是將所有的感知,都聚焦於對方聲音背後那無形的“波動”。
“你……”林默開口,聲音因痛苦而有些沙啞,但卻帶著一種異常的冷靜,“你在說謊。”
此言一出,不僅引導者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連肖雅、秦武等人都震驚地看向林默。
“林默,你確定?”肖雅壓低聲音,急切地問。這可不是能憑感覺亂猜的時候。
“我說,你在說謊。”林默重複道,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那層模糊的偽裝,“關於‘生門’和‘死門’,你的描述,是謊言!”
引導者的身影波動了一下,但很快恢複穩定,它發出低沉的笑聲:“嗬嗬……懷疑是生存的必需品,但無端的指責隻會將你們推向深淵。我為何要欺騙你們?指引你們走向生存,是我的職責。”
“職責?”林默忍著頭痛,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你的職責,是確保‘規則’的運行,是看著我們在絕望中掙紮,而不是幫助我們!圖書館的教訓,我們還沒忘!”
他向前一步,儘管頭痛欲裂,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但氣勢卻絲毫不弱:“你強調‘生門’是‘唯一的生路’,極力渲染‘死門’的恐怖……這種刻意引導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如果‘生門’真的安全,你何必如此賣力推銷?如果‘死門’必死,你大可以冷眼旁觀我們選擇錯誤而亡!”
每說一句話,林默腦中的刺痛就加劇一分,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隨著他的質疑,引導者周身那種不和諧的“波動”正在加劇,如同平靜水麵下暗湧的漩渦。
“你所謂的‘生門’,恐怕才是真正的絕路!那裡等待我們的,不是休憩,而是麻痹大意後的致命陷阱!或者,那根本就是一個吞噬希望的囚籠!”林默的聲音越來越高,與其說是在反駁引導者,不如說是在借助這種對抗,更清晰地捕捉那“真言回響”帶來的信息,“而你極力貶低的‘死門’……危險必然存在,但絕境之中,往往藏著一線生機!那裡麵,或許有我們需要的線索,或許有破解困局的關鍵,甚至……那本身就是規則允許下的、唯一的出口!”
“荒謬!無稽之談!”引導者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偽裝的溫和,帶上了一絲氣急敗壞的尖銳,“你們會為自己的愚蠢和猜疑付出代價!選擇‘死門’,你們將屍骨無存!”
它越是激動,林默感知中的“謊言波紋”就越是劇烈、混亂。
“代價?”林默擦去滑入眼中的汗水,堅定地看向自己的同伴,“我相信我的判斷。選擇【死門】。”
“林默……”肖雅看著他痛苦卻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焦黑木門,內心天人交戰。理智上,引導者的話似乎更符合常理,但林默那種特殊的能力,以及他之前的正確決策,又讓她無法忽視。
秦武喘著粗氣,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那扇“死門”,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媽的,老子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我相信林默!這鬼地方,就不能按常理出牌!乾他娘的‘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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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沒有說話,隻是更緊地抓住了林默的手,用行動表示支持。
小雅臉色慘白,看看“生門”,又看看“死門”,最後望向林默,顫抖著聲音:“我……我也跟你們走……”
引導者的身影開始劇烈地閃爍,模糊不清,它發出一種低沉的、仿佛來自深淵的嘶吼:“愚不可及!自尋死路!你們會後悔的!”
它的身影最終如同破碎的泡沫,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那充滿怨毒的餘音在走廊裡回蕩。
選擇已經做出。
林默幾乎虛脫,靠在肖雅身上,大腦的劇痛緩緩消退,留下的是無儘的疲憊。
麵前,那扇焦黑的【死門】,靜靜地矗立著,門板上扭曲的紋路,此刻看來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或者說……邀請。
門後,是十死無生的絕境?還是險中求勝的契機?
沒有人知道。
但他們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
“走吧。”林默深吸一口氣,掙脫肖雅的攙扶,站直身體,目光投向那扇代表著“死亡”的門扉,“是生是死,闖過去才知道。”
他率先邁步,走向那扇焦黑、扭曲的【死門】。秦武扛起昏迷的眼鏡男,咬牙跟上。肖雅攙扶著零,小雅緊緊跟在最後。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林默伸出手,按在了那冰冷、粗糙,仿佛還殘留著某種痛苦哀嚎痕跡的木門上。
微微用力。
“吱呀——”
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垂死掙紮般的摩擦聲響起。
【死門】,緩緩開啟。
門後,是更加深邃、更加濃鬱的黑暗,以及一股撲麵而來的、混合著血腥、硫磺與未知危險的濃烈氣息。
沒有退路,唯有前行。
六個人,帶著滿身的傷痕、疲憊,以及一絲微弱卻頑強的希望,踏入了這片被標注為“死亡”的領域。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的黑暗中。
“哐當。”
焦黑的木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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