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不是簡單的計算,而是建立動態的、包含多種可能性的模型。”研究員告訴她,“你需要考慮更多變量,甚至包括‘意外’和‘混沌’。”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並非休息,而是在腦海中重新構建推演模型。她嘗試不再追求單一的“最可能”結果,而是並行推演出數條可能的“未來路徑”,並為每一條路徑賦予一個概率權重。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目光更加沉靜。新的圖像流開始,她不再急於給出唯一答案,而是快速標注出幾個關鍵分歧點,並附上不同發展方向的概率評估。
“評估通過。預判準確率提升至78.2。”電子音再次響起,雖然仍未完美,但已是顯著進步。
肖雅輕輕呼出一口氣,感覺大腦有些透支般的疲憊。開發“推演”的戰鬥預判,意味著她需要在極短時間內,處理遠超常人負荷的信息,並做出概率性的決策。這不僅是能力的提升,更是思維模式的蛻變。她開始學習,在絕對的理性中,為“不確定性”留出一席之地。
……
最令人擔憂,也最難以捉摸的是零。
她被安置在一個特殊的感應室內,這裡沒有複雜的設備,隻有柔和的光芒和不斷變換的、極其微弱的背景能量場。零抱著膝蓋坐在房間中央,眼神有些迷茫和怯生生。
她的“同調回響”最為特殊,是完全被動的觸發,且伴隨著失控的風險。訓練的目標,是讓她學會主動控製,至少是引導這種能力。
“試著去‘感受’周圍的能量,零。”林默的聲音通過通訊器溫和地傳來,他結束了初步冥想,不放心地過來關注,“不要抗拒,也不要完全沉浸,試著像……用手輕輕觸碰水流一樣。”
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起初,周圍一片寂靜。漸漸地,她開始捕捉到那些彌漫在空間中的、如同塵埃般漂浮的微弱能量粒子。它們雜亂無章,緩緩運動。
她嘗試著,像林默說的那樣,伸出自己的“感知”。這很困難,她的能力如同不受控的觸手,要麼完全封閉,要麼就徹底放開,導致同調失控。
一次,兩次……她失敗了。要麼什麼都感覺不到,要麼瞬間被某種能量的頻率帶偏,身體微微顫抖,顯示出不適。
“慢慢來,零。”肖雅的聲音也接了進來,帶著她特有的冷靜,“將你的意識想象成一個過濾器,隻選擇一種能量頻率去接觸,比如……現在室內光線的頻率。”
零努力集中精神,摒棄雜念。她想象著自己的意識變成了一張網,網眼很小,隻允許特定波長的“光”通過。她小心翼翼地“撒出”這張網。
刹那間,她成功了!她清晰地“聽”到了室內光芒那溫和而穩定的“聲音”,一種令人安心的、持續的振動。她甚至能微微調整自己的“頻率”,讓這種感知變得更加清晰或模糊。
她睜開眼,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並非因為記憶碎片,而是源於自身掌控力的、細微的欣喜表情。
“我……感覺到了。”她輕聲說,聲音雖小,卻帶著一絲篤定。
這隻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距離真正主動、可控地同調其他能力或複雜規則還相差甚遠,但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開端。她開始學習,如何成為能力的主人,而非被動的載體。
……
當天的集體訓練項目,是初步的協同作戰演練。
在模擬戰場上,林默嘗試用初步穩定的“真言回響”乾擾虛擬敵人的行動指令,雖然效果微弱且持續時間極短,但確實製造了瞬間的僵直;秦武則練習在林默製造機會的瞬間,將“磐石”之力集中於拳鋒,發動更具爆發力的反擊;肖雅高速分析著戰場數據,試圖預判敵人下一個火力點的位置,雖然時靈時不靈,卻也為團隊提供了寶貴的預警;零則被要求待在相對安全的位置,嘗試用剛剛學會的微弱控製力,去感知模擬環境中可能存在的隱藏能量陷阱。
配合顯得生疏,失誤頻頻。林默的乾擾時有時無,秦武的爆發有時會錯過時機,肖雅的預判偶爾會給出錯誤信息,零的感知更是模糊不清。
一次配合失誤,虛擬敵人的能量攻擊穿透了防禦,訓練係統判定“重傷”。
四人氣喘籲籲地停下,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沒有氣餒,隻有更加堅定的認真。
“我的乾擾不穩定,下次我會更注意時機。”林默抹去額頭的汗,率先開口。
“我的突擊慢了半拍,節奏沒跟上。”秦武沉聲道。
“數據模型需要調整,我忽略了環境變量的影響。”肖雅快速記錄著。
零看著他們,小聲說:“我……我會努力看得更清楚。”
沒有指責,隻有對自身不足的清晰認知和積極改進的意願。他們深知,個人的強大固然重要,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回廊中,唯有信任與默契,才能將彼此的能力擰成一股繩,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力量。
訓練室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汗水、疲憊、一次次的失敗與微小的進步,構成了他們在這個相對安全的港灣中的日常。
外界暗流湧動,強敵環伺。但在這一方訓練場內,四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磨合。他們正在將自己打磨成更鋒利的刃,更堅固的盾,為即將到來的、更加殘酷的風暴,做著最堅實的準備。深淵的回響在他們體內震蕩、回應,逐漸彙聚成屬於他們自己的、獨特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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