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心跳餘韻,在王座之廳內久久回蕩,壓過了一切雜音,甚至暫時驅散了深淵那令人作嘔的低語。
時間並非靜止,而是被一股更為宏大、不容置疑的力量重新校準、拉拽著,回到了它本該運行的軌道上。
秦武化作的那道金色光橋,不僅連接了破碎的儀式通路,更像是一根無比堅韌的“線”,穿過了混亂的“針眼”,強行將失控的現實“縫合”了起來。光橋之上,流淌的不再是狂暴毀滅的能量,而是被馴服、被引導的,蘊含著守門人遺誌與鑰匙部件法則之力的純淨洪流。這股洪流,沿著光橋指定的路徑,堅定不移地湧向那沉睡的守門人巨像,以及巨像之下,那道連接著無儘深淵的、扭曲而恐怖的裂隙。
守門人那原本如同風中殘燭、斷續不堪的悲壯旋律,此刻被注入了秦武那純粹如磐石般的意誌之力,驟然變得雄渾、連貫、充滿了某種決絕的推動力!那旋律不再是哀歌,而是化作了衝鋒的號角,化作了推動整個“回廊”係統進行最終操作的、無可抗拒的指令。
巨像開始發出低沉轟鳴,其上古樸而複雜的紋路逐一亮起,不再是之前抵抗侵蝕時的掙紮光芒,而是一種沉穩的、內斂的、仿佛積蓄了億萬載力量的蘇醒之光。光芒流淌,彙聚於巨像虛按向深淵裂隙的“手”部。
與此同時,懸浮於空中的三枚鑰匙部件——“記憶淚滴”、“生命種子”、“共鳴音叉”,也在金色光橋的鏈接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共鳴。它們不再是三個獨立的個體,而是構成了一個穩定、和諧、散發著純粹秩序波動的三角核心。淚滴流淌出銀色的時光絲線,種子勃發出翠綠的生機脈絡,音叉震蕩出無形的規則波紋,三者交織,共同強化著那奔流向守門人的力量。
林默半跪在地,一隻手死死按住仿佛要炸開的頭顱,另一隻手卻倔強地維持著那微弱的“真言”領域,保護著昏迷的零和幾乎脫力的肖雅。他眼睜睜看著秦武化為光點,看著那金色的光橋成為儀式最後的脊梁,巨大的悲痛如同冰錐,刺穿了他的心臟,幾乎讓他窒息。但與此同時,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冰冷、也更加堅定的意誌,正透過那光橋,透過那重新響起的守門人旋律,蠻橫地灌注進他的意識,乃至整個王座之廳。
那是……重啟的力量。
不再是修補,不再是壓製,而是……推倒重來!至少,是對於“回廊”這牢籠係統的關鍵部分,進行一次強製的“初始化”和“再加固”!
“轟隆隆——!”
整個王座之廳,不,是整個最終回廊,都開始劇烈而規律地震動。不再是之前那種瀕臨解體的破碎感,而更像是一個沉眠的巨人,正在調整自己龐大身軀內部的結構。牆壁上、地麵上那些猙獰的、如同血管般搏動的深淵侵蝕痕跡,在這股宏大的力量掃蕩下,如同被陽光直射的冰雪,迅速消融、褪色,最終化為虛無。
從守門人巨像的“手”部,一道無法用顏色來形容的、蘊含著極致秩序與純淨概念的能量光柱,終於凝聚完成,然後,無聲無息地,卻又帶著湮滅一切混亂的絕對意誌,射入了那道深淵裂隙!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隻有一種更為深刻的“抹除”與“覆蓋”。
光柱與裂隙接觸的瞬間,那翻騰的、湧動著無數扭曲麵孔和瘋狂意念的黑暗,如同被投入烈火的紙張,邊緣迅速卷曲、焦黑,然後化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光柱堅定不移地向前推進,所過之處,黑暗退散,裂隙本身那扭曲了空間規則的“傷口”特性,被強行撫平、彌合。
深淵那頭,傳來了絕非物理意義上的、仿佛來自某個龐大古老意識本身的、充滿了暴怒與不甘的咆哮。但那咆哮,在守門人犧牲自我、秦武填補最後缺憾所共同激發的重啟之力麵前,顯得如此遙遠而無力。
光柱持續灌注。
裂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從原本足以吞噬星辰的巨口,收縮為一道掙紮的裂縫,再到一條細微的黑色絲線……
最終。
“錚——!”
一聲清越得如同琉璃破碎,又渾厚得如同天地初開的鳴響,貫穿了一切。
那道連接著現實與深淵的最大裂隙,徹底消失了。
原地,隻留下一片被強行撫平、甚至顯得格外“乾淨”和“堅固”的空間結構,仿佛那裡從未有過任何傷痕。
就在裂隙消失的同一刹那,一股純淨而強大的能量脈衝,以王座之廳為核心,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無聲地、卻又無可阻擋地席卷開來,掃過整個最終回廊,掃過回廊連接的所有層級,掃過“深淵回廊”的每一個角落!
這股能量波所及之處,暴動的深淵力量如同被無形巨手按壓下去,瘋狂嘶吼的低語被切斷了源頭,迅速衰減為遙遠的背景雜音。那些扭曲的、不穩定的空間規則,被強行修正、撫平;那些因侵蝕而誕生的詭異現象和怪物,如同失去支撐的沙堡,頃刻間瓦解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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