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惠覺得自己是真倒黴,本來隻是時間有餘裕想去博物館打探打探,沒想到娜迦之心直接在藏館中設下埋伏,如同潛伏於黑暗中的深海鮟鱇,故意亮起閃閃的燈,將人騙進去殺。
或許這就是狐假虎威的報應吧。
喻千惠仗著霧都無人認識她這個從帝都大家好報社來的員工,沒法揭穿她的底細,扯著虎皮大氣耀武揚威進藏館的時候,她想過自己會被戳穿,也想過自己會在博物館管理人員的盤問下露出馬腳,但她沒想過自己直接會被放逐到荒蕪的陌生海域。
怪不得藏館要封起來,這種事情要是一天發生個一樁兩件,失蹤的人添個三四五六,那霧都的神秘事件遲早要多出第八則——
第八則事件:消失的參觀者。
繼娜迦之心的失蹤之後,霧都市立博物館中又接連發生失蹤事件,起初隻是一個兩個遊客,後來……
“咳咳。”喻千惠的咳嗽打斷了了她浮想聯翩的思緒,因為一時想得有些入神,她沒注意到海上掀起的風浪,被迎麵而來的海潮拍了個措手不及,狠狠嗆了一口水。
“呸。”喻千惠吐出鹹澀的海水,努力睜大眼睛四下張望,試圖從逐漸黯淡的天色中找到一片落腳的地方,或是小島,或是一片珊瑚礁,哪怕是一頭鯨魚換氣時露出海麵的脊背,也比她此刻在海中漂泊來得強。
和之前的種種異變一樣,在喻千惠這樣想的時候,遠處的海平線上浮現一抹黑影,黑影在起伏的海浪中緩慢擴大,破開雲與浪,搖搖晃晃地朝她而來。
喻千惠有一瞬間覺得,她不應該是個操弄人偶的畫偃人,比起手工藝大師,她怕不是更像一個語言藝術家,在情緒激動之時,利用言靈能力將所有的猜想化為現實。
但當遠處的黑影逐漸放大到喻千惠能看到它的完整輪廓,她就立刻收回了之前的想法。
言靈固然好,但隻能言靈壞事的話,那叫什麼言靈,那叫烏鴉嘴。
喻千惠看著遠處那艘輪廓逐漸清晰的大船,一直保持著一種略顯自嘲的樂觀的她,也不免露出一絲苦笑。
她是打算研究幽靈船,甚至做好了準備午夜造訪白海沙灘,但這不意味著她想要在海裡直麵幽靈船本體。
幽靈船為什麼叫幽靈船,因為它失蹤的時間足夠船上所有人全部死亡,最多有幽靈徘徊其上。
有一瞬間,喻千惠想,如果自己變成幽靈還能繼續調查事件嗎?或者說變成幽靈更容易打入內部,獲得一手消息——思緒到這兒戛然而止,發現自己有烏鴉嘴傾向的喻千惠決定一定要管好自己脫韁的腦子,至少在這個副本。
幽靈船在被喻千惠看清的時候,船的行進速度就加快了,不一會兒就停在喻千惠周遭,喻千惠隻要撲棱個幾米,就能到船上去,但喻千惠遲遲沒有行動,哪怕海水已經將她浸泡得通體生冷,呼吸在胸腹受到冷水壓迫的情況下,變得愈發困難,她仍然沒有動作。
幽靈船靜靜地停在海麵上,它和喻千惠的角度能夠讓她清晰地看清船身上漆著的船號和宛如嶄新的金字,它就是那艘消失了幾十年,卻在最近頻繁被遊客目擊的雪頂冰山號。
但它和幾十年前出海時報紙上登著的黑白照片彆無二致,船身上漆著的黑藍白三色船漆絲毫不見損害,它就像所有在船塢裡經過精心保養的遊輪那樣平靜地停留在海麵上,等待著它的客人上船。
一位時隔數十年光陰,對它的沉沒有所耳聞,對它的出現充滿戒備的,走投無路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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