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花園比白日更添了一份蕭瑟,北風略過零散的幾棵樹木的梢頂,發出幾聲近乎嗚咽的瑟瑟聲響,白日裡純白精致的羅馬柱,此時森白得嚇人,宛如幾節豎在墳包上的骨頭。哪怕選手們都加了衣服,還是有抵擋不住的寒意滲進心裡來。
比這更刺激的,就是在這樣的夜晚,在植物都伴著風鬼哭狼嚎的荒園,喻千惠要現場請出一對因為打生樁而枉死於此,活生生被埋掉性命的地縛靈。
喻千惠取了一張紙,用隨身攜帶的銀針酒精棉雙件套紮破自己的指尖,在紙上勾勒,嘴中還無聲地呢喃著什麼。透過陰陽眼,她能看到一對年紀不大的小孩鬼坐在一截矮敦敦的羅馬柱上,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
或許是因為生前就吃的不好,他們的臉蛋又小又尖,變成鬼之後,一對眼睛被巴掌大的尖臉蛋比成了突起的燈泡,又大又圓,眼黑不過針尖般一小點,此時這一點黑正死死地鎖定著能夠看見他們,並且敢於直視他們的喻千惠。
但隨著喻千惠的低語,他們如死水一般的神情忽然發生了變化,浮現出一抹更符合他們生前年紀的誇張化的驚訝,這驚訝隻是在他們的魂魄上一閃而過,下一次出現時已然是在喻千惠手下塗繪的紙張之上。
無需剪刀裁剪,兩個小紙人顫顫巍巍地從畫紙上站了起來,他們的身形相當平板,隻是草草幾筆勾成,但它們的五官活靈活現,仿佛真人一般,又比真人多了些鬼氣森森,但比起傳統概念中可怖的鬼物,他們的長相更像是精致的娃娃。
這就是喻千惠畫皮能力的一點副作用了,她畫啥都顯得過分美麗,以至於這對鬼娃娃雖然慘白著一張臉,死死地盯著這群闖入他們領地的陌生人,神色不善,但大家都不怎麼害怕。
不過不怕歸不怕,大家都知道這兩張紙人單薄的身軀中有著不甘死去的鬼物的靈魂,麵對著眾人的注視,空靈的嬉笑聲突然響起。
“嘻嘻嘻,嘻嘻嘻,活人來把死人戲。”
“嘻嘻嘻,嘻嘻嘻,死人來把活人戲。”
兩個被暫時拘在紙人中的小鬼絲毫不怕這群來頭不小的玄師,選手們也沒有傷害他們的打算——在無辜稚齡被打生樁已經很可憐了,若非他們執念不消,又被術法困於此地不得往生,選手們也不想打擾它們的安眠。
喻千惠停下手中塗抹血液的動作,將先前紮破自己手指的銀針在血痕中豎起,銀針仿佛是被一根無形的細線提起,穩穩地直立在血跡中。這是?扶乩的一種做法,紙人可以通過銀針勾畫來回答選手們的問題——前提是紙人中的孩童鬼願意回答。
“是誰把你們困在這兒的?”
張之聞開口問道,他提問的時候特地避開了“死”這個字眼,用了更含蓄的“困”。無論在傳統的請靈儀式中,還是在後來常被娛樂化的筆仙儀式中,問亡者的死因都是被忌諱的,就連“死”這個字眼,也最好不要提起。
“嘻嘻嘻,嘻嘻嘻……”
兩個孩童鬼顯然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一邊笑著,一邊讓銀針沾著喻千惠的血跡在紙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叉叉。
喻千惠見狀,用指尖輕輕彈了銀針一記,這一彈不輕不重,但不知道哪裡震懾到了這兩個小鬼,他們的笑聲驟然一停,沉默了幾秒之後,不甘心地開了口。
“是你們,你們殺了我。”
“是你們,你們殺了我們。”
小鬼一邊用尖利的嗓子哭嚎,一邊讓銀針在紙上畫了一個類似太極的圖案,但這個太極是個中空的圓形,不過在環帶處卻是被均勻地分割成了黑白兩色。
喻千惠畢竟不是本土的玄門人士,看不太懂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但選手中有不少人都認的這個標記,翟元更是神色巨變,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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