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無形的傀儡絲不動聲色地射出,從“楊校長”的五官七竅中鑽入,當傀儡絲侵入“楊校長”體內的時候,它的身形驟然一僵,怔愣在原地,而連接著傀儡絲另一端的喻千惠,也因為傀儡絲另一頭傳來的大量碎片化畫麵,動作驟停。
“許顏寧,你去幫老師送個文件。”
陳老師在辦公室中遞來文件,雜亂的書本和資料之間,一隻帶著手表的手輕輕搭在女孩纖細的手上,略有薄繭的指腹在少女偏白的肌膚上來回摩挲。
“小許啊,你去幫我倒個水。”
楊校長眯著油潤發光的餅臉上的小三角眼,將手中的紙杯微微傾倒,還冒著熱氣的水就這樣澆在了少女的手上,一疊a4紙印刷的文件暈開大片大片黑色的汙漬。
“對不起楊校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誒,你先把自己身上的水擦一擦……”
“楊校長,我自己可以……”
“你瞧你,衣服濕成這樣,隔壁休息室還有備用的校服,是我女兒的,你去換了吧……”
畫麵中的許顏寧明顯鬆了一口氣,捂著因為被打濕已經變得透明,漏出底下小衣服的校服襯衫,匆匆離開了校長辦公室,拐進隔壁的休息室。
許顏寧並不缺乏基本的安全防範意識,她將休息室的門關好反鎖,找到櫃子中的備用校服,才開始脫身上早已被濕冷的茶水板結在一塊的校服。
當許顏寧解開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門外傳來鑰匙串晃動時會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喻千惠和記憶畫麵中那個過去的許顏寧同時意識到,楊校長,應當是有這間辦公室的鑰匙的。
接下來的記憶畫麵或許太過不堪,記憶碎片如同瘋馬拉著的車,在喻千惠眼前如煙花般閃過,凋零時格外刺目,但喻千惠仍然看完了這些記憶,不發一言,直到一段格格不入的記憶插入其中。
“寧寧,送給你——”
喻千惠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向下刺去,但這根針並沒有刺在她身上,“喻千惠”被針穿透顱骨和眼睛,被鬼魂力量攪碎的“身體”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地向後倒去,紅紅白白的血汙像顏料一樣四下涕流。
完好無損的喻千惠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替身“紙偶”被沒能擊中目標的鬼物羞怒地攪碎,和已經相當不穩定的迷障空間一起,徹底報廢。
明亮的月亮掛在天邊,冷冷的白霜照在喻千惠身上,也照在她麵前的女鬼身上,女鬼紅衣黑發,失控時長長的舌頭在嘴邊止不住地下掛,臉色青白,指甲崩碎,顯然在死亡前,有過一段並不愉快的掙紮。
這是一個慘死的朱衣縊鬼。
看過女鬼生前作為“許顏寧”的記憶畫麵的喻千惠,一點也不奇怪她身上衝天的怨氣。
女鬼身後是三根光禿禿的旗杆,此處升旗台已然廢棄,原本方正的台子已經被削掉了四角,變成一個形狀略顯尖銳的近圓形凸起。
不是墳包,近似墳包。
喻千惠知道自己雖然已經不在藝術樓中,但她仍然還在明月女子中學中,但她同時也能看到更多。
比如女鬼許顏寧的屍體就在升旗台下,比如女鬼雖然有能力帶著她這個大活人憑空轉移,她卻無法觸碰自己的屍身。
如此看來,女鬼為何要花大功夫帶著她來到這裡的原因,昭然若揭。
但喻千惠心中仍然還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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