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惠看箱女不裝了,自己便也不裝了,收斂起自己臉上那略有些欠揍的囂張表情,開始好好說話。
喻千惠也沒扯什麼“她是你母親又不是我母親”的車軲轆詭辯話語,而是認真道:“她如果講感情,她是我的母親。如果她先不講感情,那麼我也隻能不講感情,講法律了。”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喻千惠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逐漸消去斑點,磨平細紋,就知道這一句發問來自那個更年輕的靈魂。
喻千惠沉默了片刻,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
“比父母不能理解自己這件事更難的事情不勝枚舉,走出學校的象牙塔,你會看到更多的困境,甚至法律也做不到懲處所有的惡。”
畢竟,就連她生活的那個被修改過的理想化世界,在偏離她生活的軌道上,也不乏路邊餓殍。
“你的痛苦源於你的善良,這不是什麼需要逃避的事情。”
除此之外,喻千惠沒有再說更多的內容。
人永遠無法完全理解彆人,哪怕那是另一個自己。
從切割分開的那一刻開始,重合的線就已經分開。
或平行,或像此刻短暫相交,但永遠不會再重合於同一路徑。
“我不知道這些,畢竟我沒有活到出學校的時候。”
麵前那個已經完全變成進副本前喻千惠本人模樣的“喻主任”搖了搖頭。
“而這些,老師們從來沒教過。”
“沒關係,現在我教會你了。”喻千惠微微一笑,“你喊我一聲老師,就當是老師教過了。”
“嗤。”另一個喻千惠也笑了,“騙你的同情心可真困難啊。”
“想讓你笑一笑也不容易。”喻千惠搖頭歎道。
兩人相視一笑,箱女長相的身軀中裝著喻千惠的靈魂,而喻千惠臉下的靈魂早已變成了箱女。
但她們看上去是那樣相似又不相同的兩個人。
半小時的倒計時隻剩不到三分鐘,喻千惠卻沒有再向箱女主動提起任何問題,箱女也不曾多說什麼,直到倒計時進入最後的幾十秒數秒,箱女才突然開口。
“如果你隻是想回家,就遠離江停。”
站在又重新出現的電梯前,箱女如是說道。
喻千惠被她輕輕一推,推進了正好開門的電梯。
“謝謝你,讓我看到自己長大以後的樣子。”
“謝謝你,沒有長成我討厭的大人。”
這是在電梯門合攏前,喻千惠最後聽到的話語。
“叮。”
30分鐘到,倒計時歸零。
電梯門打開,喻千惠再度回到她不久前鎖上的紅色安全門前。
明明隻是過去了半個小時,她卻覺得度過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時光。
“爆炸還有3分鐘,屆時議會所有的門都會鎖死,你必須趕快離開。”
喻千惠耳後的磁貼又能聽見聲音了,江停的聲音再度從磁貼中傳來。
“30分鐘略微逾期了一點,你所在樓層的紅門已經消失,我會打開你已經鎖死的紅門——”
“不用。”
喻千惠打斷了江停的話語,目光向前望去,她的目光落在電梯門上,原本沒有顏色的金屬雙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兩扇帶把手和鑰匙鎖孔的紅門。
“門還在,計劃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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