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留下來的這幾個玩家都是男性。
成年男性容易出汗,而身在第四樂園的玩家,維持自己的基本生計都勉強,少有像江停、柯銘這些頂尖玩家一樣注重乾淨的。
本就容易汗臭的男玩家,加上他們剛活動過,身上的味道用不太好聞來形容都是委婉了。
不看人,光聞味,喻千惠都直皺眉。
等她定睛一看,又都是“熟麵孔”——都是先前那群一點正事不做,光在那跳腳挑事的“老熟人”玩家,她當下就煩得要死,直接譏諷道:
“平時生活裡扒電梯也就算了,這彼岸公寓的電梯可不興扒。”
“等會兒公寓管理員來了,判你們個損壞公物,可就解釋不清了。”
留下的這3個男玩家,正是先前搶奪臥室時和胡楠站一邊的那3個,都是仗著拳頭說話的武力流玩家,習慣以身材取人。
此時見喻千惠,一個纖細漂亮的女玩家,張嘴就是嗆他們的話語,頓時怒從心來,原本想和她打聽消息的想法都暫時忘到了腦後,隻逞一時之快,回嘴道:
“嗬。你當管理員是你家養的狗呢,你招招手就來。”
“我今天還非就要扒了,我不僅扒電梯,我就算在這裡把你衣服扒了,你又能怎麼樣?”
這個男玩家說著便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用那種不乾淨的目光打量著喻千惠漂亮的臉蛋,仿佛已經用目光將她扒了個乾淨。
“你試試?”
喻千惠還沒說什麼,身邊的江停已經站了了出來。
和幾個男玩家比起來,他的神情顯得很平靜。
但就是過於平靜了,反倒讓人覺得有一種風暴正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醞釀。
“怎麼,英雄救美,救你的小女朋友啊?”
見江停站出來,這個男玩家非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因為他的出麵,試圖把原來的口花花付諸行動。
“喔,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給她開黑卡的家夥吧?我就動手了,怎麼滴?有錢了不起啊?有錢了不起啊!啊,啊——”
男玩家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然後臉色很快變成了仿佛豬肝一般的紫紅色。
緊接著,他朝喻千惠伸出,但還未碰到她的那隻手,也像骨折了一般,呈現一個詭異的直角折斷。
手臂折斷的男玩家迅速地倒了下去,身邊的臨時同伴非但沒有拉他一把,反而因為不知道他怎麼變成這樣,而避之不及。
隻有喻千惠,注意到江停垂在身側的左手,正在輕微而規律地律動。
“先收手吧。”
喻千惠輕輕碰了碰江停的手指。
江停有些意外她會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被觸碰的手指驟然一縮,男玩家的臉色也跟著又紫漲了一層。
江停皺起眉頭,“這種垃圾,活著就像湯裡的老鼠屎,惡心又臟眼睛,何必放過?”
這下誰都知道男玩家的遭遇和江停有關了,但他這一手,不僅沒有讓其他幾個玩家憤怒,反倒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滅了他們所有的膽氣。
喻千惠隻在心中冷笑,行徑卑劣,欺軟怕硬,小腦操控大腦,生死前麵還想著那點顏色。
這就是男人。
但這不是全部的男人。
喻千惠看著江停眉眼間的戾氣,覺得這就像是山水畫軸上一道汙臟的痕跡,破壞了他清雋的氣質。
喻千惠知道他是有些上頭了。
上頭的原因也很簡單,任何一個有點骨氣的男人,直麵自己有好感的女伴被人侮辱,都很難不上頭。
這也是所謂男人的勝負欲,和尊嚴。
但喻千惠覺得沒必要,作為女性,還是漂亮的女性,這種目光和這種垃圾,她遇到的太多了。
以至於麵對這些千篇一律的羞辱,她非但不會生氣,隻會心底歎氣。
又是和垃圾一起呼吸美好人間空氣的一天呢……
現在知道自己是副本玩家之後,更添了一重新想法,想看這些垃圾舞到女npc麵前,會落下什麼樣的下場。
隻可惜,對眼前的這團垃圾,她已經有了更好的處理想法。
喻千惠將觸碰江停的手指收了回來,略略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