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強大鬼物的死亡,對相距不遠的另一個強大鬼物來說,是完全藏不住的秘密。
虞衣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闖入了雅座包間。
他來的太快,喻千惠隻來得及在他進來之前,將桌上的野餐籃和酒水全部收入了道具背包。
為了殺她,麵具人也算下了大手筆,這些酒水幾乎都是道具。
酒水功效各異,喻千惠來不及一一查看,不過就算最後她用不上,也可以拿去賣給商城換積分,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真的把他殺了?”
虞衣看喻千惠的目光很有些驚奇。
“不然呢?等他殺掉我嗎?”
喻千惠說話時是玩笑的語氣,說出的內容卻沒有一絲玩鬨的意思。
虞衣“嘖嘖”兩聲後正色道:
“你還是早點走吧。樂流雖然不會為了他的死大發雷霆,但你在她的地盤上乾這事,還是會惹來些麻煩的。”
“我走了,你替我擔著?”
喻千惠雖然早有離開的意思,但她沒打算讓虞衣為自己背鍋,畢竟多少算得上朋友。
“嗨,一點小事,說不上擔著。”虞衣倒是表現得很輕鬆,“鬼都的治安是鬼王挑燈在管,等你走了我隨便報個凶手下落不明就行。反正鬼都就沒一個好脾氣的,每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他死了也沒什麼奇怪的。”
小夥伴都這麼說了,喻千惠自然不會拂了他的好意,強行留在“作案現場”當嫌疑人。
不過她出門左拐,還沒想好怎麼回公寓時,就迎麵遇上了江停。
江停看喻千惠的目光很有些驚訝,好像是在疑惑喻千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喻千惠倒是不意外見到他,雖然正好偶遇確實有點巧,但她已經從虞衣那裡聽說了一點。
看著江停有些潮濕的頭發,不算太整齊的衣服領口,和額角滲出的汗珠,喻千惠心想,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江停在外麵這樣狼狽。
這讓她起了些許逗弄的心思,明知故問道:“你的事情辦完了?”
“你都平安回來了,我還有什麼事情要辦。”
江停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不是他慣常掛著的淡淡假笑,也不是那種帶著譏誚的嘲諷笑意,而是一種純粹的開心,和他此時的坦誠一樣少見。
他笑起來的時候,額頭的汗珠正巧滾落,隨著他的笑意隱沒在輪廓鋒利的下頜處,看著隱隱有些色氣。
而喻千惠現在的眼神特彆好,這一幕就像是直接把言情劇裡的男主角特寫扣出來拍在她臉上。
長得好有點太犯規了,喻千惠有些惱怒的想,決定讓江停也感受一下社死。
說好的有難同當,有福共享,像因為掉馬而窘迫的這種福氣,就應該兩個人一起共享。
喻千惠這樣想著,遂開口道:
“這不像你啊?你難道不該是一句話拐十八彎的天涯客,對所有菜雞玩家不屑一顧的清風?為了獲得勝利不擇手段的舟不停?又或者,硬生生編出一個職業身份的竊國者?”
喻千惠剛開始的語氣還是輕描淡寫的,但說著說著,嘴裡三分真七分假的譏誚就化作了真實——畢竟她想起江停以前給她添過的堵,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停並沒有出言駁斥她,也沒有用其他話題打斷,甚至笑意都收斂了下去,隻是靜靜的聽喻千惠嘲諷他。
他抿著嘴,隨著喻千惠的吐槽,神情愈發的低落,看上去有些像是家裡被罵蔫了的小狗。
等到喻千惠說完,他才抬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喻千惠的眼睛,很鄭重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其實我早就該給你說一句對不起,但是我一直沒有說。”
“你並不是第一個我針鋒相對的人,為了能複活你,我這一路來,搶了很多人的機遇。”
“留給我的時間太少,在和第四樂園搶命的時候,我沒有時間停下來為那些弱者說抱歉。”
“但是我不後悔。隻要你能活著就好。”
江停眼中的光芒太熾熱,和他俊秀的五官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喻千惠微微彆過視線,嘟囔了一句:“說真的,你也沒搶過我啊,除了我剛進樂園的時候……”
江停見她語氣緩和,臉上的笑意更盛,“誰叫我們小惠這麼厲害,一進來就把我的榜一地位搶了,我當然搶不過你啦。”
“不許叫我小惠!”
喻千惠被他肉麻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江停看出來她並不是真的反感,故意用輕佻的語氣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