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意念在子虛腦中流淌:`係統:啟動深度生命體征掃描...目標:煙華、阿七...掃描完成。煙華:生命體征平穩,意識活動降至δ波深度睡眠),神經抑製狀態持續,預計蘇醒時間:7小時32分。阿七:生命體征平穩,意識活動降至θδ波中度至深度睡眠過渡期),神經抑製狀態持續,預計蘇醒時間:5小時18分。結論:二人均處於藥物強製沉睡狀態,無生命危險。`
確認兩人暫時安全,子虛如同融入房間角落的陰影,無聲無息。壁爐的餘燼在樓下發出最後幾點微弱的紅光,整棟石屋陷入死寂,唯有風雪拍打窗戶的嗚咽。
突然——
“篤…篤…篤…”
那熟悉的、拐杖點在石階上的空洞聲響,再次從樓梯口傳來,緩慢而堅定,一聲聲敲打在寂靜上,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規律性。緊接著,是金屬碰撞的“叮叮當當”聲,沉重而雜亂,正是那串巨大的黃銅鑰匙。
子虛的瞳孔在黑暗中縮成針尖。他保持著絕對的靜止,呼吸幾近於無。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然後是令人牙酸的、金屬插入鎖孔的摩擦聲,以及鑰匙轉動時老舊機簧發出的“哢噠…哢噠…哢噠…”脆響。鎖舌沉重地落下,將房門從外部牢牢鎖死。這聲音在隔壁阿七的房門前重複了一次,接著是煙華房間的門鎖被鎖上的聲音。
腳步聲並未離去。門外,除了老婦人粗重的喘息,還多了另一個極其輕微、幾乎被風雪掩蓋的呼吸聲——另一個存在就站在她身後!
子虛右臂的幽藍紋路在衣袖下無聲亮起,如同黑暗中蘇醒的星河。`係統:聽覺感知強化啟動,頻率捕捉範圍擴展至次聲超聲域...環境噪音過濾...目標聲源聚焦...`世界在他耳中瞬間變得無比清晰:壁爐灰燼的剝裂、風雪穿過縫隙的尖嘯、樓下木梁細微的呻吟……以及門外那刻意壓低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交談。
一個冰冷、沙啞、非男非女、仿佛砂紙摩擦岩石的聲音響起,帶著絕對的殘忍和一絲不耐煩:“你確定他們都喝下了?要是中途有一個人醒來……你知道後果,我會讓你比祭品死得痛苦一萬倍。”
老婦人那原本慈祥沙啞的嗓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同樣嘶啞、卻充滿諂媚和恐懼的急迫回應,語速快得驚人:“大人放心!我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紅頭發的丫頭喝得最快,藥效也最快!那個冷臉的黑衣服男人也喝了!至於那個看起來挺精壯的小子……他猶豫了一下,但也喝光了!三個人,都睡死了!兩個男的,都是壯年,筋骨結實,血氣旺盛,做祭品再合適不過!至於那個姑娘……”她的聲音裡突然摻入了一種令人作嘔的、黏膩的貪婪,“桀桀……細皮嫩肉,生命力也足…長的那叫一個漂亮…正好用來‘孕育’新的‘村民’……延續我們的……”
那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發出一串同樣令人骨髓發寒的“桀桀桀”怪笑:“算你還有點用。那姑娘的樣貌我還沒細看……不過,姑且再信你一回。”聲音陡然轉厲,“聽著,天快亮了,儀式刻不容緩!你找個機會,乾淨利落地把那兩個男的解決掉!手腳要快,彆弄出太大動靜,也彆浪費了寶貴的‘材料’!”
“是是是!大人放心!等他們徹底睡死過去,我就……”老婦人諂媚的聲音被兩人逐漸下樓的腳步聲掩蓋。
緊接著,樓下傳來大門被沉重推開又關上的“嘎吱”聲,一次,兩次……間隔短暫,頻率密集!仿佛有不止一個“人”在頻繁進出!
子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到窗邊,指尖極其小心地撥開厚重窗簾的一道縫隙,冰冷的視線投向窗外。
月光不知何時穿透了雲層,慘白的光輝灑落在死寂的小鎮上。眼前的一幕,讓子虛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瞬間收縮!
不再是空無一人的鬼鎮!
街道上,影影綽綽!那些原本緊閉的石屋木門,此刻全都敞開著!從裡麵,從陰影中,蠕動、爬行、蹣跚而出的,根本不是人類!
月光下,清晰可見巨大的、覆蓋著粘膩反光粘液的蛞蝓狀生物,它們沒有明顯的頭部,隻有一團不斷蠕動、伸縮的肉瘤,上麵密布著數不清的、閃爍著幽綠磷光的複眼!它們蠕動著肥碩的身軀,用腹足分泌出散發著惡臭的、半透明的粘液,正緩慢地在地麵繪製著巨大而扭曲的圖案。
而在屋頂、在牆壁、在廢棄的車輛殘骸上,則攀爬著更多令人頭皮發麻的東西——形似蜘蛛,卻大如獵犬!它們有著覆蓋著粗硬剛毛、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黑色或暗紫色甲殼,八條長滿倒刺的節肢靈活而迅速地移動著。它們的腹部鼓脹,不斷噴吐出閃爍著幽藍色熒光的絲線。這些絲線並非用於結網,而是在空中、在建築之間,如同有生命般自動編織、搭建著什麼!那結構扭曲怪誕,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邪惡氣息,仿佛一個正在成型的巨大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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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此刻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充斥著非人存在的巢穴!它們在月光下無聲地忙碌著,粘液塗抹的滋滋聲、甲殼摩擦的沙沙聲、節肢敲擊石板的噠噠聲……彙合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響!
子虛的身影瞬間從窗邊退開,完美地融入房間最深的陰影裡,避開了所有可能投來的視線。他如同沒有重量的幽靈,滑到被鎖死的房門前。右手無聲地抬起,暗紅色的、如同熔岩裂紋般的紋路瞬間在他左手皮膚下亮起,一股毀滅性的氣息被死死壓製在掌心方寸之間。`係統:夢魘能量暗紅)微控啟動,物質崩解指令局部)...目標:門鎖內部金屬結構...執行。`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隻有一股極其細微、帶著硫磺和鐵鏽味道的熱氣從鎖孔中逸散出來。子虛輕輕一推,那扇被從外麵鎖死的房門,如同從未上鎖般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他閃身而出,走廊一片漆黑。強化過的聽覺捕捉到樓下大門還在不斷開合,以及更多令人不適的蠕動和爬行聲從屋外傳來。他如法炮製,暗紅能量在阿七的房門鎖孔內一閃而逝。他推開房門,無聲地走了進去。
阿七躺在床上,呼吸沉重而均勻,藥力讓他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子虛走到床邊,沒有猶豫,右手直接按在阿七的肩頭。溫潤的、如同月光清輝般的幽藍光芒瞬間從他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覆蓋阿七的全身,尤其向著他頭部彙聚。`係統:夢境能量幽藍)注入...神經毒素逆向解析...分子級中和指令執行...強製喚醒協議啟動...`
幽藍的光芒在阿七皮膚下流轉,如同驅散黑暗的潮水。幾息之後,阿七的眉頭猛地皺緊,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溺水者掙脫束縛般的吸氣聲。他猛地睜開雙眼,眼神起初是混沌和迷茫,但屬於戰士的本能讓他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枕邊的短刀。
“彆動。”子虛冰冷的聲音如同冰錐刺入他的意識。
阿七的動作瞬間僵住,眼中的迷茫被銳利取代。他看到了站在床邊、如同融入黑暗的子虛,以及對方眼中那前所未有的凝重。無需言語,子虛隻是微微側身,讓開了窗口的位置,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手勢——看。
阿七的心臟猛地一沉。他屏住呼吸,動作輕緩如狸貓,無聲地滾下床,匍匐著挪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撥開一絲窗簾縫隙。
慘白的月光湧入他的視野,也映照出窗外那幅足以讓任何心智正常者崩潰的、地獄般的景象——蠕動堆積的蛞蝓巨怪,攀爬織網的金屬蜘蛛,空氣中彌漫的粘液惡臭和藍色熒光絲線……以及那個在無數非人怪物忙碌下,逐漸顯露出猙獰輪廓的、巨大而扭曲的祭壇!
阿七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他猛地回頭,看向身後如同磐石般沉默的子虛,眼神中充滿了驚駭與無聲的詢問: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子虛緩緩搖頭,冰冷的眸子裡映著窗外蠕動的恐怖景象,聲音壓得極低,如同寒冰摩擦:“不知。但此‘村’,恐無一活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樓下那些正用粘液繪製扭曲圖案的蛞蝓巨怪,“它們……懂人言。”
阿七的呼吸猛地一窒,像是被冰冷的鐵鉗扼住了喉嚨。他死死盯著窗外,某個塵封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傳聞碎片驟然刺入腦海!“邊陲之地……人蟲合一的怪物村落……”他聲音乾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媽的!我想起來了!這是教會那些瘋子搞出來的‘融合實驗場’!他們把擄來的男女送到這裡……用邪術抹去神智……然後……”他猛地指向窗外那些形態扭曲、非人非蟲的怪物,指尖都在顫抖,“……把他們活生生地和這些蟲子怪物‘融合’!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這鬼地方不能待!必須立刻走!”
子虛的目光卻越過阿七,落在那扇緊閉的、屬於煙華的門上。窗外的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側臉線條,眼神卻比冰雪更沉凝。“我去牽灰影,”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斷,“停在樓下,她的窗邊。你,”他看向阿七,“破窗,帶她跳下來。”
計劃清晰得如同刀鋒劈開迷霧。阿七用力點頭,眼中燃起決絕的火焰。兩人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拉開房門,滑入昏暗的二樓走廊。
然而,就在他們踏出房門,目光本能地掃向煙華房門方向的刹那——
“唉……”
一聲悠長、沙啞、帶著濃濃失望的歎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纏繞上兩人的神經。
走廊儘頭的陰影裡,一個佝僂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矗立在煙華的房門前。正是那個“老婦人”!她渾濁的眼睛在昏暗中閃爍著非人的幽光,死死地盯著子虛和阿七,臉上那層慈祥的假麵早已剝落,隻剩下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混合著怨毒和貪婪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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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覺……多好……”她的聲音不再是偽裝的老邁沙啞,而是帶著一種粘膩的、如同蟲豸摩擦的嘶嘶聲,“睡醒了……就什麼都結束了……為什麼……就是不肯乖乖睡覺呢?”隨著她的話語,她身上那件臃腫的毛氈衣物猛地鼓脹、撕裂!
嗤啦——
布帛撕裂聲中,暴露在月光下的,是足以摧毀常人理智的景象!她的腰部以下,人類的雙腿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數條粗壯、覆蓋著灰白色粘膩甲殼、如同巨型蛞蝓般的觸手!這些觸手支撐著她的身體,讓她懸浮在離地半尺的空中,緩緩蠕動著,在地板上留下濕滑反光的粘液痕跡。其中一條觸手的末端,正如同有生命的繩索般,死死纏繞著昏迷的煙華的雙臂,將她像一件待宰的祭品般,高高吊在半空中!
“老婦人”伸出枯槁的手,並非撫摸,而是用指甲尖刮擦著煙華裸露的手臂皮膚,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她的眼神迷醉而貪婪,如同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多好的肉體啊……年輕的血液……澎湃的生命力……”她的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怪響,嘴角咧開一個非人的弧度,一直裂到耳根,露出裡麵密密麻麻、如同銼刀般的細小尖齒,“等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得和外麵那些‘村民’一樣……身上爬滿了蟲子……腦子裡隻剩下啃食和交配的欲望……桀桀桀……那該是多麼……美妙的場景啊……”
她伸出猩紅的、分叉的舌頭,貪婪地舔過煙華沾著粘液的臉頰,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跡,如同毒蛇在標記獵物。“真是……迫不及待想嘗嘗……徹底‘融合’後的味道了……”
“畜生!放開她——!!!”
阿七的理智之弦在目睹這一幕的瞬間徹底崩斷!怒火如同岩漿般噴湧,淹沒了所有的恐懼和算計!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反手拔出背後的長刀,冰冷的刀鋒在昏暗中劃出一道淒厲的銀弧,帶著全身的力量,不顧一切地朝著那“老婦人”攔腰斬去!目標是那條纏繞著煙華的惡心觸手!
刀鋒破空,氣勢驚人!
然而,麵對這含怒一擊,那“老婦人”非但沒有閃避,布滿粘液的灰白色甲殼皮膚上反而瞬間泛起一層金屬般的冷硬光澤!
鐺——!!!
一聲沉悶得不像砍中血肉、反而像是斬在堅韌橡膠輪胎上的巨響炸開!阿七勢在必得的一刀,竟被那看似粘膩的皮膚硬生生地彈了回來!巨大的反震力沿著刀身傳遞,震得他虎口發麻,手臂劇痛!那被砍中的觸手部位,僅僅向內凹陷了一下,隨即如同充滿彈性的膠質般瞬間恢複原狀,連一道白痕都沒留下!
“桀桀桀……沒用的……教會的‘融合甲胈’……豈是凡鐵能破?”“老婦人”發出刺耳的嘲笑,複眼中幽光閃爍。她纏繞著煙華的觸手猛地一甩,將昏迷的少女甩到身後,護得更緊。同時,支撐她身體的數條觸手猛地發力收縮!
嗖!
她的身影快得如同鬼魅!不再是蹣跚的老嫗,而是化作一道貼著地麵的灰白粘液殘影!瞬間便從阿七的刀鋒下滑過,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巨蟲,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靈活無比地滑向通往一樓的樓梯口!那速度,遠超人類極限!
“攔住!”阿七目眥欲裂,怒吼著追擊,但對方滑行的軌跡詭異刁鑽,在狹窄的走廊裡,他的刀鋒根本追不上那粘滑的身影!
隨後,他再揮刀,刀鋒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再次斬落,目標直指那滑向樓梯口的灰白蟲軀!然而,那覆蓋著粘膩甲殼的怪物仿佛預知了他的動作,支撐身體的數條觸手詭異地一扭,整個軀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軟泥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貼著刀鋒險之又險地滑開!刀鋒隻斬斷了空氣,帶起的勁風甚至沒能拂動它體表那層濕滑的粘液!
“嘖!”阿七一擊落空,腳下因用力過猛一個趔趄。
就在這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瞬間,那滑到樓梯口的蟲怪猛地停住!它那佝僂的上半身以完全違反人體結構的方式,猛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張布滿褶皺、此刻卻扭曲得如同惡鬼的臉正對著追來的兩人!它裂開那張布滿細密尖齒的嘴,喉嚨深處發出令人牙酸的“咕嚕咕嚕”的蓄力聲,一團濃稠得如同瀝青、散發著刺鼻酸腐氣味的墨綠色粘液正在它喉管深處凝聚、翻滾!
“退!”子虛冰冷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他幾乎在蟲怪轉身蓄力的瞬間就做出了判斷,身體如同鬼魅般向後急撤,同時一把抓住阿七的後衣領,將他猛地向後拽開!
就在兩人身形暴退的刹那——
噗嗤!
一道墨綠色的粘液水箭,如同被強弩射出,帶著令人作嘔的破空聲,從蟲怪的巨口中噴射而出!目標並非兩人,而是他們頭頂的天花板!
滋啦——!!!
粘液精準地命中天花板橫梁和木板拚接處。恐怖的腐蝕聲瞬間響起,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冷水!被粘液覆蓋的木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冒泡、軟化、塌陷!濃烈刺鼻的白色煙霧伴隨著焦糊味升騰而起!支撐結構被瞬間破壞,大片大片的木板、斷裂的橫梁、以及上麵堆積的厚厚灰塵雜物,如同崩塌的山體般轟然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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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煙塵彌漫,碎木飛濺!大量的雜物瞬間堆積在狹窄的走廊中央,形成了一道足有半人高、混雜著破碎木料和殘渣的障礙,徹底堵死了通往樓梯的去路!斷裂的木茬如同獠牙般指向天空,煙塵中彌漫著濃重的酸腐和焦糊味。
“該死!”阿七看著眼前瞬間形成的廢墟,目眥欲裂!煙華還在那怪物手裡!
子虛的眼神卻冰寒依舊,沒有絲毫停頓。“走這邊!”他低喝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他們自己的房間衝去!阿七瞬間會意,緊隨其後。
兩人如同兩道黑色疾風掠過走廊。子虛邊跑,右手虛空一劃!一道邊緣閃爍著不祥紫黑色光芒的裂縫憑空出現,空間仿佛被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探入那深不見底的紫色虛空之中,猛地向外一拽!
一個半人高、閃爍著金屬冷光的沉重箱子被他硬生生從裂縫中拖了出來!那箱子棱角分明,表麵覆蓋著奇特的能量紋路。子虛雙臂肌肉賁張,腰腹發力,低吼一聲,將這沉重的金屬箱如同炮彈般朝著走廊儘頭一扇緊閉的木窗狠狠擲去!
轟哢!!!
金屬箱帶著恐怖的動能,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窗框上!脆弱的木窗連同周圍的石牆應聲爆裂!碎石、木屑、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外激射!一個足夠兩人通過的巨大破洞瞬間出現在牆壁上!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沫猛地灌入!
沒有絲毫猶豫!子虛和阿七如同兩道離弦之箭,在身後蟲怪憤怒的嘶鳴和障礙物崩塌的餘音中,縱身從破洞躍出!
冰冷的空氣如同無數細針紮在臉上。兩人落地時順勢翻滾,卸去衝擊力,隨即彈身而起,背靠背,警惕地掃視著這個被月光和怪物占據的小鎮!
“在那邊!”阿七的眼力極尖,瞬間鎖定了目標!隻見那條巨大的灰白色蟲怪,正利用數條觸手在地麵高速蠕動滑行,如同一條貼地飛行的巨蟒,帶著昏迷的煙華,朝著鎮子中心那個由無數熒光絲線和粘液圖案構成的、正在逐漸成型的巨大扭曲祭壇方向瘋狂逃竄!
“追!”阿七怒吼,拔腿就要衝過去!
但就在此刻——
嘶嘶…沙沙沙……
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那些原本在街道上蠕動、攀爬、編織的“村民”們,仿佛收到了無形的指令,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數不清的、閃爍著幽綠或猩紅複眼的頭顱轉向了破窗而出的兩人!無論是覆蓋粘液的蛞蝓巨怪,還是甲殼猙獰的金屬蜘蛛,都發出了充滿敵意的嘶鳴!
緊接著,如同黑色的潮水決堤!無數體型相對較小大約隻有大型犬隻大小)、但速度更快、甲殼呈現暗沉鐵灰色的蟲怪,從各個角落、屋頂、甚至地麵被粘液覆蓋的坑洞裡蜂擁而出!它們的目標明確,就是攔截子虛和阿七!如同形成了一道由蠕動甲殼和尖銳節肢組成的活體牆壁,擋在了他們追擊主蟲怪的路線上!
“滾開!”阿七怒火中燒,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匹練銀光,朝著最先撲到眼前的一隻鐵灰色甲蟲狠狠劈下!
噗嗤!
這一次,刀鋒沒有像砍主蟲怪那樣被彈開,而是如同切進腐朽的木頭般,輕易地劈開了那鐵灰色的甲殼!腥臭的綠色汁液和破碎的內臟瞬間迸濺!
然而,被劈成兩半的蟲屍並未倒下!它殘破的軀體猛地劇烈膨脹起來,如同被急速充氣的氣球!甲殼下的血肉發出“咕嚕咕嚕”的可怕聲響!
“不好!”阿七瞳孔驟縮,下意識就想後退。
但已經晚了!
砰!!!!
一聲沉悶如破鼓的爆響!那隻被劈開的蟲屍瞬間炸裂!沒有火光,隻有漫天飛濺的、粘稠如膠水、散發著刺鼻酸腐和濃烈腥臭的墨綠色粘液!如同下了一場惡心的粘液暴雨,劈頭蓋臉地朝著近在咫尺的阿七潑灑而來!
阿七隻來得及側身用刀格擋了一部分,但手臂、肩膀、甚至半邊臉頰,還是被那粘稠滾燙的惡心液體糊了個正著!
“呃啊——!可惡啊!!!”阿七發出一聲混合著劇痛和極度惡心的怒吼!那粘液不僅滾燙灼人,還帶著強烈的腐蝕性,接觸皮膚的地方立刻傳來針紮般的刺痛和灼燒感!更可怕的是,它粘稠得如同強力膠水,瞬間限製了他的行動!他試圖甩動手臂,粘液卻拉出長長的、惡心的絲線,死死地黏附著!
他一邊強忍著嘔吐的欲望,一邊手忙腳亂地試圖甩掉身上這攤令人作嘔的“爛泥”,動作狼狽不堪,追擊的速度瞬間被拖慢!而更多的自爆小蟲,正發出興奮的嘶鳴,悍不畏死地繼續湧來!
子虛主要是在怪物快要爆開的瞬間在前方生成了一道足夠大的紫色空間裂縫,是所有爆開的粘液進入了空間內,
刀光與粘液齊飛!阿七的長刀化作一片銀色的風暴,每一次斬落都帶起腥臭的綠色汁液和甲殼碎片。那些撲上來的鐵灰色自爆蟲如同跗骨之蛆,悍不畏死,劈開一隻,立刻就有更多的湧上,每一次劈砍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隻要稍慢一步,或者角度稍有偏差,那惡心的自爆粘液就會潑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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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一道閃爍著幽藍熒光的粘稠蛛絲,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從側麵屋頂上一隻磨盤大小的暗紫色蜘蛛口中噴射而出,直射阿七的雙腿!那蛛絲速度極快,帶著刺鼻的腥氣,顯然絕非善類!
阿七眼角餘光瞥見,怒吼一聲,刀勢未收,手腕卻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猛地翻轉!刀鋒精準地橫削而過!
唰!
堅韌的蛛絲應聲而斷!但斷裂的瞬間,兩截蛛絲如同活物般猛地向內收縮,斷口處飛濺出幾滴同樣閃爍著幽藍熒光的粘液!其中一滴不偏不倚,落在了阿七的腳踝上!
“嘶!”阿七倒吸一口涼氣!那粘液接觸皮膚的瞬間,一股強烈的麻痹感如同電流般竄了上來!雖然被他的護體能量和意誌力強行壓下,沒有完全失去知覺,但腳踝的動作明顯遲滯了一分!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滯,差點讓一隻撲到麵前的自爆蟲得逞!他狼狽地側身翻滾,粘稠的綠色粘液擦著他的後背飛濺到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子虛那邊同樣險象環生。他身形如鬼魅般在蟲群中穿梭,暗紅色的能量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每一次指尖點出,都有一隻撲來的小蟲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避免了爆炸的汙染。但他的主要精力,卻死死鎖定著前方那條帶著煙華、如同灰白色閃電般在怪物群中穿梭的主蟲怪!那蟲怪狡猾異常,利用其他怪物的阻擋,始終與兩人保持著一段難以逾越的距離,並且時不時地,它那裂開的巨口就會猛地向後扭轉!
噗!噗!噗!
一團團墨綠色的、散發著致命酸腐氣息的強酸粘液彈如同炮彈般激射而來!這些粘液彈威力驚人,落在地上就是一個滋滋作響、冒著白煙的深坑,砸在廢棄的房屋牆壁上,瞬間就能蝕穿一個大洞!
阿七狼狽不堪,既要應付近身撲咬的自爆小蟲和頭頂不時射來的蛛絲,又要躲避這些致命的遠程攻擊。他用刀劈飛石塊去阻擋,用腳踢起凍土塊去乾擾,每一次都險之又險。他身上早已沾滿了惡心的粘液,行動越來越受限,呼吸也變得粗重。而前方,那灰白色的蟲怪已經快要接近祭壇的核心區域!那裡蠕動的巨大蛞蝓和噴吐熒光的蜘蛛更加密集,邪惡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掩護我!”子虛冰冷的聲音穿透了蟲群的嘶鳴和爆炸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阿七雖然不知道子虛要做什麼,但此刻他彆無選擇!他怒吼一聲,爆發出最後的力氣,長刀舞得密不透風,將幾隻試圖撲向子虛方向的自爆蟲狠狠劈飛!同時,他猛地一腳踹在旁邊半堵殘牆上,踹下幾塊巨大的凍土塊,用儘全力朝著再次射來的幾團強酸粘液彈擲去!
砰!轟!
凍土塊在空中與強酸彈相撞,提前引爆!墨綠色的粘液如同煙花般炸開,雖然阻擋了攻擊,但四濺的酸液還是讓阿七不得不狼狽後退,身上又添了幾處灼痛的痕跡。
就在這爭取到的、稍縱即逝的瞬間!子虛站定了!他不再閃避周圍撲來的小蟲幾隻衝到近前的自爆蟲被他左臂爆發的暗紅能量無聲湮滅)。他雙手在胸前虛合,右臂的幽藍紋路與左臂的暗紅電路同時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兩股截然相反、互相排斥又互相糾纏的能量在他掌心前方瘋狂彙聚、壓縮!
汗水瞬間從子虛的額角滲出,沿著冷硬的下頜滴落。他的雙臂在微微顫抖,肌肉賁張,青筋畢露,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沒有係統的精密調控,強行融合雙色能量並維持其穩定,對他自身的精神和身體都是恐怖的負擔!一團拳頭大小、邊緣不斷扭曲撕裂空間、內部翻湧著毀滅性紫黑色光芒的能量球,艱難地在他雙掌之間成型!那光芒妖異而危險,仿佛一顆微型的、即將爆發的黑洞!
“去!”子虛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雙臂如同拉開千鈞重弓般猛地向前一推!
咻——!
那紫黑色的能量球無聲地撕裂空氣,劃出一道短暫的、空間扭曲的軌跡,並非射向那高速移動的蟲怪,而是精準地落在了蟲怪前方大約十米的地麵上!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