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慶典終於落下了帷幕。人潮逐漸散去,隻留下滿地狼藉的彩帶、空酒罐和仍在空氣中緩慢飄落的、失去魔力的焦糊煙火氣味。無攸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依舊燈火通明的王宮區域,將那試圖留宿的、笑容曖昧的南木和他那過於複雜的家族糾葛統統甩在身後。
她一路小跑,直到踏入下城區的、相對安靜破舊的旅館,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回到自己那間狹小的客房門前,才背靠著冰冷的木門,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跳動,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那男人最後不依不饒的、帶著某種暗示的邀請。
反手鎖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她將背負的三把沉重武器——『烏有』、『勇者之劍』、以及那柄不祥的【耶夢加得碎片】——全都卸下,小心翼翼地靠放在牆角。接著,她有些粗暴地扯下那件沾滿塵埃與無形血氣的純白風衣,隨手扔在了淩亂的床鋪上,仿佛想借此擺脫某種束縛。
她站在原地,重重地、仿佛卸下千斤重擔般吐出一口氣。
隨即,紫色的微光如同水波般在她周身流轉、收縮。偽裝解除,高挑柔美的“煙華”身形如幻影般消散,重新顯露出她原本那瘦削的、約168公分的少女體態。黑玉般的長發披散下來,垂至腿彎。
她徑直走向房間角落那扇狹小的、漆皮剝落的浴室門,推開門走了進去。狹小的空間裡隻有一個巨大的木製浴桶,裡麵已經備好了微涼的清水——顯然是旅館提供的有限服務之一。
她沉默地將身上屬於“煙華”的、那套便於行動的旅行裝束一件件脫了下來,隨意搭在旁邊的矮凳上。當最後一件衣物褪去,她站在浴桶前,低頭審視著自己真實的軀體。
用久了煙華那具成熟豐腴的身體,再回到自己這具,感覺異常的陌生和不習慣。她低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屬於少女的、青澀而平坦的胸膛,纖細的腰肢和尚未完全長開的、帶著幾分少年感的肢體線條。她有些困惑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平坦的、幾乎沒有起伏的胸口,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煙華那傲人的曲線,以及璃殤那即便在戰鬥中也不掩豐腴的身姿。
一股純粹的好奇湧上心頭,混雜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妙的羨慕。她們到底是吃了什麼,才能長得那麼大?這個念頭突兀地冒出,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甩了甩頭,將這些雜亂的想法拋開,抬腿跨入了浴桶。微涼的水包裹住身體,激起一陣細小的雞皮疙瘩。她將整個身子,連同腦袋一起,緩緩沉入水中。
在水下絕對的寂靜裡,世界仿佛被隔絕開來。她睜著眼睛,看著水中扭曲的光線,無聊地鼓起腮幫,吹出一串串大小不一的氣泡,看著它們晃晃悠悠地升向水麵,然後破裂。
然而,水能隔絕聲音,卻無法洗滌內心。白天經曆的一切——血腥的戰鬥、南木兄弟弑親的決絕、慶典虛假的歡樂、還有那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如同破碎的片段,混合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鬱悶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高興?或許是因為得到了技能信息?或者是因為即將去工匠大會?)所有這些情緒,如同渾濁的泥沙,再次填滿了她剛剛獲得片刻寧靜的心湖。
她在水裡待了很久,直到肺部傳來抗議的灼痛感,才猛地破水而出,帶起一片水花。她大口呼吸著,水珠順著黑發和蒼白的臉頰不斷滑落。
她不再耽擱,快速而用力地用粗糙的布巾將身體和長發擦乾,直到皮膚微微發紅。然後,她從行囊裡翻出自己原本的衣物——一件簡單的、略顯寬大的白色棉質背心,和一條同樣材質的白色短褲,套在了身上。柔軟的布料摩擦著皮膚,帶來一種屬於“自己”的、真實的觸感。
她走到床邊,掀開帶著黴味的薄被,一言不發地躺了上去,將自己裹緊。窗外,最後一點慶典的餘燼也徹底熄滅,世界陷入了真正的黑暗與寂靜。她閉上眼睛,試圖將那些紛亂的情緒驅趕出去,但它們依舊如同幽靈般,在意識的邊緣徘徊,伴隨著臉上那幾道細微卻清晰的裂紋帶來的、若有若無的刺痛感,一同沉入了並不安穩的睡眠。
清晨,又或者已是正午?濃睡消弭了時間的界限。無攸難得地睡了個昏沉沉的懶覺,直到一縷格外刺眼的陽光,頑強地從厚重窗簾的縫隙中鑽入,如同一柄金色的匕首,精準地投映在她閉合的眼瞼上。
她微微蹙眉,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不知睡了多久,腦袋裡空蕩蕩的,也有些奇怪自己為何能睡得如此深沉,仿佛要將之前所有的疲憊和情緒消耗一並補回。
但她沒有過多沉溺於這罕見的慵懶。身體依舊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械,照舊如往常那般開始了“工作”流程。她踏入狹小的浴室進行洗漱,冰冷的水讓她徹底清醒。隨後,她穿好貼身的衣物,將那件自動修複、卻染著洗不淨血痕的純白風衣重新罩上,將牆角那三把沉默而沉重的武器再次背負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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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間中央,她深吸了一口氣,紫色的微光再次流轉全身,高挑柔美、紅發橙眸的“煙華”形象取代了原本的少女姿態。她看了一眼這個臨時棲身的小房間,不再猶豫,伸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又沿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下到了一樓酒館。
酒館大堂裡,南木早已坐在了老位置上等待。他麵前的木桌上,擺著兩碗正冒著嫋嫋熱氣的、看起來濃稠的穀物粥,以及幾大盤切好的、油光閃閃的烤肉,分量十足。而在他周圍,不出意外地,又圍攏了幾個女店員和那位風韻猶存的老板娘,她們雙手交握放在胸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花癡般的笑容,目光黏在南木身上,仿佛他是什麼稀世珍寶。
無攸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她麵無表情地走到桌前,在南木對麵坐下,拿起勺子,毫不客氣地開始享用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她一邊吃著,一邊開口詢問道,聲音透過食物顯得有些含糊:“所以,我們具體要怎麼去那個工匠大會?”
南木抬起眼,臉上依舊是那副標誌性的、帶著幾分戲謔和欠揍的賤兮兮笑臉。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賣關子,直接回答道:“簡單,跟著後勤狼的車隊走。他們正好有一批物資和人員要送回總部附近的據點,我們搭個順風車。不過我們不用跟到終點,中途找個方便的地方下車就行。”
無攸一邊繼續埋頭吃飯,一邊在腦中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搭乘“狼”的內部車隊,確實能省去很多麻煩,也能避開不必要的耳目。
吃完飯後,兩人便起身離開了酒館。南木依舊穿著他那件灰色的防寒風衣,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身後斜背著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材質不明的銀灰色長條形金屬箱,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而無攸則隻是背著一個中等大小的、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粗布背包,裡麵裝著一些她前幾天在城中閒逛時隨意購買的換洗衣物、少量乾糧以及可能用上的零碎物品,顯得十分輕簡。
南木抬頭看了看天色,又估算了一下時間,說道:“動作得快點了,他們估計已經準備出發了。”
但話雖如此,兩人的腳步卻依舊是不緊不慢,仿佛所謂的“快點”隻是一個口頭禪。
他們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了一條異常寬闊、明顯是用於大型車輛通行的硬土路上。此時,正好有一列由數十頭強壯地龍牽引的、如同長龍般的車隊,正發出沉悶的轟鳴聲,揚起漫天塵土,從他們麵前狂奔而去,氣勢驚人。
南木指著那些披掛著厚重鱗甲、步伐穩健有力的巨大蜥蜴狀生物說道:“看,前麵拉車的那種是地龍。力氣大,耐力好,關鍵是速度穩定,而且不會像飛龍或者某些魔獸那樣容易受地形、天氣影響而出狀況,是長途運輸最好的選擇之一。”
他話音剛落,看準一輛速度稍緩、車廂門似乎並未關嚴的運輸車從旁經過時,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無攸的手臂,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如同丟包裹一般,利落地將她“丟”進了那輛車的車廂裡!
“喂!”無攸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人已經滾入了堆放著一些麻袋的車廂內部。
而南木自己,則是一個輕巧的縱躍,如同沒有重量般,緊隨其後也滑入了車廂,順手將車門拉上。
車輛在寬闊的大道上持續高速行駛著,顛簸不斷。無攸穩住身形,透過車廂的縫隙向外望去,隻見這支車隊規模極其龐大,粗略一看,至少有三十個如同他們所在車廂一樣巨大、由金屬和硬木製成的車廂連接而成,宛如一列移動的鋼鐵堡壘。
窗外,白塔國那高聳的白色巨塔和王宮的輪廓正在飛速地遠去、縮小。車輛載著他們,毫不猶豫地駛離了這座剛剛經曆了無聲風暴的城市。關於白塔國的一切——陰謀、殺戮、慶典、王室的悲劇——似乎都隨著車輪的滾動,被暫時拋在了身後,告一段落。新的旅程,指向了遠方的工匠大會,以及其中蘊含的未知。
車輛在並不平坦的土路上持續行駛,車廂隨著路麵的起伏微微搖晃。無攸煙華)的目光從窗外那片廣袤而陌生的風景上收回,落在了南木斜靠在座椅旁的那個銀灰色金屬箱上。箱體線條冷硬,材質特殊,在車廂內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啞光。
“你那個金屬箱,”她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太多好奇,更像是一種基於觀察的詢問,“裡麵是什麼?”
南木正隨著車輛的顛簸節奏,用指尖輕輕敲打著方向盤。聞言,他側過頭,臉上那慣有的、略帶戲謔的笑容加深了些許,目光掃過那隻箱子。“這個啊?”他用一種談論今天天氣般的隨意語氣說道,“也是要拿去升級的武器。是我十歲時候的禮物,非常高品質的家夥。”他伸出食指,隔空點了點箱體,“可惜的是,一直找不到當初打造它的工匠,連點線索都沒有,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所以這次也打算去大會上碰碰運氣。”
他聳了聳肩,語氣裡帶上一點恰到好處的惋惜:“這把武器非常久沒有進行升級和維護了,狀態有點……嗯,微妙。所以我基本都不會輕易拿出來使用,算是壓箱底的寶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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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攸點了點頭,表示收到信息,黑玉般的眼眸裡沒有泛起任何波瀾。她的視線再次轉向窗外,看著遠處丘陵起伏的線條和天空中被風拉扯成絮狀的雲。
`係統:信息記錄。南木,擁有未知來源的高品質武器,存在維護需求。動機符合前往世界工匠大會的邏輯。`
就在這時——
車輛剛好駛過一個稍大的坑窪,車身隨之一個明顯的傾斜和彈跳。就在這顛簸的瞬間,南木的手如同鬼魅般探出,精準地一把抓住了無攸後頸處的風衣衣領!
“好了,我們到站了,該下車了。”他語氣輕快,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手臂已然發力。
無攸甚至沒來得及理解“到站”的含義——窗外依舊是荒郊野嶺——整個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從副駕駛座上拎了起來。南木的動作流暢得不可思議,他一手抓著無攸,另一隻手已經推開了並未完全停穩的車門,腳下一點,拎著少女就輕盈地躍出了仍在緩慢行進的車廂。
失重感驟然襲來!
“啊啊啊啊——!”
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驚叫不受控製地從無攸喉間擠出,打破了之前的絕對平靜。【無心者】的理性壁壘在身體突如其來的懸空和被掌控感麵前,出現了一瞬間的裂隙,露出了其下屬於生物本能的、最直接的反應。風聲在她耳邊呼嘯而過,純白風衣的衣擺在空中獵獵翻飛。
南木穩穩地落在略顯鬆軟的地麵上,順勢緩衝了一下衝力,如同貓一般矯捷。他鬆開手,將驚魂未定的無攸輕輕放在地上,臉上依舊是那副燦爛得有些欠揍的笑容,仿佛剛才隻是完成了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反應不錯嘛,還以為你會更淡定一點呢。”他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抬頭望向他們剛剛跳下來的那輛運輸車,它正毫不知情地繼續隨著車隊向前駛去。
無攸站在原地,臉上的陶瓷裂紋似乎因為剛才那瞬間的緊張而微微發燙。她深吸了一口氣,理性迅速重新占據主導,將那短暫的驚慌壓回心底,隻剩下一點點殘留的、對失重感的陌生記憶。
`係統:警告,檢測到短暫且劇烈的體位變化與腎上腺素水平波動。生理應激反應已記錄。建議提升對同行者南木行為模式的警惕等級。`
她抬起手,默默整理了一下被拉得有些淩亂的領口,黑眸看向南木,沒有憤怒,也沒有後怕,隻有一片恢複了的、深不見底的平靜。
“目的地呢?”她問,聲音帶著一絲氣憤。
南木咧嘴一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一個建立在交叉路口的、看起來頗具規模的臨時營地,那裡飄揚著各式各樣的旗幟,隱約傳來嘈雜的人聲與金屬敲擊聲。
“臨時補給點,也是個小型的交換集市。車隊會在這裡休整半天。”他朝無攸眨了眨眼,“走吧,帶你去見識一下,真正的‘旅途’是什麼樣子。”
廣袤的雪原上,隻有兩道身影在緩慢前行。無攸擬態煙華)與南木,在純白的世界裡拖出兩條長長的腳印痕跡,一直延伸到視野儘頭。天空在片刻前還是清朗的湛藍,此刻卻毫無征兆地被翻湧的、鉛灰色的厚重雲層迅速吞噬,光線驟然黯淡下來。
一股凜冽的寒風毫無預兆地迎麵撲來,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臉上帶著刺骨的涼意。無攸純白風衣的衣擺被風猛烈吹動,獵獵作響。
“這是怎麼了?”她開口詢問,聲音在陡然喧囂的風中依舊平穩,但黑玉般的眼眸微微抬起,望向那片不祥的天空。
南木沒有立刻回答。他停下了腳步,臉上的嬉笑神色收斂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凝重。他微微眯起黑色的瞳孔,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前方昏沉的天際線與翻滾的雲層,像是在辨認著什麼。
“等我先判斷一下。”他沉聲說道,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注。
風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強,呼嘯著掠過空曠的雪原,發出如同鬼哭般的聲響。緊接著,細碎的、幾乎是粉末狀的雪粒開始從天空灑落,起初還隻是稀疏幾點,但轉眼間就變得密集起來。
“糟了!”南木低咒一聲,動作快得幾乎出現了殘影。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約莫小臂長短的銀色金屬棍,猛地插入腳下的雪地。那金屬棍觸地瞬間,內部立刻傳來一陣密集而輕微的“哢噠”聲,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快速延展、撐開,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個足以容納兩人、由纖細銀色骨架構成的傘形空間框架。
緊接著,他又取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膠囊,精準地按在傘狀框架的頂端一個凹槽內,用力一按。
“嘭”的一聲輕響,膠囊瞬間爆開,卻不是碎片,而是一大塊厚實、看似普通的深灰色布料,如同被無形之手拉扯般迅速展開,嚴絲合縫地覆蓋了整個傘骨框架。在完全覆蓋的下一刻,布料的表麵泛起一陣水波般的金屬光澤,顏色迅速加深、固化,轉瞬間變成了堅硬的、帶著啞光質感的灰色金屬外殼,將外界的風雪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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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一把拉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無攸,將她拽進了這個臨時構築的狹小庇護所內部。空間不大,但足夠兩人站立或蜷坐。一側的金屬壁上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透明窗口,由某種高強度的晶體材料構成,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麵的情況。
而此刻,窗外已經變成了天昏地暗。
暴風雪徹底降臨。狂風卷著漫天大雪,如同白色的巨浪般翻湧咆哮,能見度急劇下降至不足數米。更可怕的是,密集的、指甲大小的冰雹開始夾雜在雪片中砸落,劈裡啪啦地打在金屬外殼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撞擊聲。
南木這才鬆了口氣,靠在微涼的金屬內壁上,看向觀察窗外的無攸,回答了之前的問題:“這種看起來不同尋常的暴雪,是由一種生物帶來的。”他的語氣恢複了部分平時的腔調,但內容卻帶著寒意,“我們稱之為‘雪女’。”
無攸透過小窗,凝神向外望去。在狂暴的風雪帷幕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那是一個擁有著長及腳踝的純白頭發、肌膚與雪同色的身影。她的眼睛、睫毛也都是毫無雜質的雪白,空洞地注視著前方。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略顯寬大的白色襯衫,赤著雙腳地在冰天雪地中一步步行走。狂暴的風雪和砸落的冰雹似乎對她毫無影響,她每一步都在深厚的積雪中留下一個清晰的赤足腳印,姿態如同在春日庭院中漫步。
南木的聲音在一旁補充道:“目前根據情報來講,她們造成的影響都各有不同。有的僅僅隻是帶來一場小雪,有的則是能引發封山凍原的災害級影響。她們的自主意識通常很低,一般就隻會像現在這樣,漫無目的地在雪原上行走。”他頓了頓,繼續說著已知的信息,“她們的皮膚是冰涼的,並且身上的服裝永遠隻有一件,裡麵…則是像正常女性一樣的生理結構。最麻煩的是,她們有時候還會突然改變自身的影響等級。”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告誡的意味:“曾經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小隊,他們抓住了一隻威脅看起來很低的雪女,打算行不軌之事。就當他們將她按在地上後,結果原本非常微弱的小雪,瞬間變為了足以凍結靈魂的強暴冰霜,把那一夥人全部凍成了姿態各異的冰雕。而那隻雪女,僅僅隻是若無其事地起身離開,繼續她的漫步。”他看向窗外那個逐漸遠去的白色身影,“雪女被殺死後,不會留下屍體,隻會化為最純淨的雪。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誕生的,又是如何擁有這種近乎規則般的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