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前哨基地,如同暴風雨中搖曳的孤舟。探照燈的光柱切割著黑暗,卻照不透彌漫在空氣中的沉重壓力。韓冰獨立於觀測台,寒風卷起她額前的幾縷發絲,她卻渾然未覺。全部的心神,都已沉浸在與手中“命運之鑰”碎片的共鳴,以及對周圍空間異常的感知中。
碎片在她掌心持續散發著溫和的熱量,不再是斷斷續續的低語,而是形成了一種穩定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訊息流。它不再是模糊的詞語,更像是一種……狀態報告。
“……區域空間穩定性:低。持續受到非標準協議空間折疊乾擾……”
“……檢測到多頻段‘回響’汙染信號,強度:中,並持續攀升……”
“……未偵測到‘主序燈塔’引導信號。網絡連接:斷開。”
“……警告:偵測到高密度空間能量聚集,坐標xxx,yyy),預計完全開啟時間:71小時38分……”
七十一小時!韓冰的心臟猛地一縮。這個坐標,就在基地西北方向不到二十公裡處!母巢不是在憋大招,它們是在建立一個更大、更穩定的前沿據點,或者說——一個用於投放主力部隊的橋頭堡!
她立刻轉身,快步走向指揮所,甚至來不及走樓梯,直接從觀測台邊緣一躍而下,暗銀色的寒氣在腳下凝結又消散,緩衝了她的落勢。
指揮所內,雷烈和巴圖正在沙盤前研究防禦部署,看到韓冰臉色凝重地衝進來,都是一怔。
“有重大發現。”韓冰言簡意賅,將“命運之鑰”感知到的坐標和時間預估投射到沙盤上,“母巢在建立大型空間通道,預計七十小時後完全開啟。”
指揮所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七十小時?!”巴圖眼睛瞪得溜圓,“媽的,難怪這幾天小打小不斷,原來是在給這大家夥打掩護!”
雷烈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迅速測量著坐標距離和預估的通道規模:“這個尺寸的通道……一旦開啟,足以在短時間內投送足以淹沒我們整個基地的兵力。硬守是守不住的。”
“不能讓它開啟。”韓冰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必須在通道完全穩定前,摧毀它,或者……永久性地乾擾它。”
“怎麼摧毀?我們甚至不知道它的具體結構和防禦力量。”巴圖皺眉。
“我知道位置,也大致能感知其能量核心。”韓冰看向雷烈,“給我一支精銳小隊,攜帶最大當量的爆破物和強效‘空間擾流器’。在通道完全開啟前,它的結構是最脆弱的,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且危險的計劃。深入敵後,攻擊一個尚未完全成型但必然有重兵把守的關鍵目標,成功率渺茫,生還幾率更是低得可憐。
雷烈死死盯著沙盤上那個代表著死亡與機遇的坐標點,拳頭緊握。作為軍事指揮官,他深知此舉的冒險;但作為壁壘的利刃,他更明白一旦通道開啟,後果不堪設想。
“你需要多少人?”雷烈的聲音沙啞。
“精而不多。包括我,不超過十人。”韓冰早已想好,“幽影必須去,他的偵察能力至關重要。還需要最好的爆破手和‘擾流器’操作員。”
“老子也去!”巴圖立刻吼道,“這種硬仗,少不了我!”
“不,巴圖隊長,你需要留下。”韓冰拒絕了他,“基地不能沒有你坐鎮。如果我們失敗……基地需要頂住第一波壓力,為撤離爭取時間。”
巴圖還想爭辯,卻被雷烈按住了肩膀。雷烈看著韓冰,看到了她眼中不容置疑的決心和冷靜到極致的瘋狂。
“好。”雷烈重重點頭,“人員你來挑,裝備庫所有資源隨你調用。我隻有一個要求——”他深吸一口氣,“活著回來。”
接下來的時間,整個前哨基地都圍繞著這次“斬首行動”高速運轉起來。韓冰親自挑選了九名隊員:幽影偵察)、鐵脊重裝護衛)、兩名頂尖的爆破專家、兩名“擾流器”技術官、以及三名最擅長小隊突擊和生存的精銳戰士。
他們攜帶了基地庫存中威力最集中的高能聚合炸藥,兩台經過緊急強化的“擾流器3型”,以及每人標配的“蔚藍臂盾”和充足的單兵裝備。韓冰則將“命運之鑰”碎片貼身藏好,這是她感知和定位目標的核心。
臨行前,韓冰和雷烈站在基地出口的陰影處。
“通道內部的能量環境會極其惡劣,‘擾流器’的效果可能大打折扣。”韓冰低聲道,“如果……如果無法從內部破壞,我會嘗試用‘鑰匙’強行改變它的空間坐標,後果無法預料。”
雷烈明白,那意味著她可能會被卷入空間亂流,或者引發更可怕的連鎖反應。他深深地看著她,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隻化作一句:“記住,壁壘需要你。我……需要你。”
韓冰冰藍色的眼眸微微波動了一下,沒有回應,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融入了夜色之中。小隊如同幽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基地,向著那片孕育著毀滅的坐標潛行而去。
雷烈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他知道,這場風暴的勝負手,已經交給了那支深入虎穴的利刃。而他,將在這裡,為他們守住最後的退路,或者……迎接最終的浪潮。基地的燈光在他身後閃爍,仿佛在為他沉重的心跳做著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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