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頻道中刺耳的雜音如同無數鋼針,持續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和神經。那道無形的乾擾波紋不僅阻斷了他們與“回聲星雲”的連接,也仿佛在他們與更廣闊宇宙之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
“乾擾強度分析結果出來了!”陳守義的聲音在充滿雜音的通訊中顯得格外費力,“這不是自然現象!是人為的、高度定向的廣域壓製!技術層級……非常高,至少不亞於‘守望者7號’的水平!”
“能追蹤到源頭嗎?”韓冰的聲音透過乾擾,依舊保持著冰晶般的清晰。
“很難!乾擾源似乎是分布式的,或者采用了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隱匿技術。大致方向……指向星係的引力中心方向,但範圍太廣了,無法精確定位!”
蘇婉一邊忍受著噪音帶來的輕微眩暈,一邊提出了關鍵問題:“是‘傾聽者’嗎?它們一直想阻止我們求援。”
“能量特征不完全匹配。”陳守義調出數據對比圖,“‘傾聽者’的能量偏向混沌與秩序的扭曲混合,而這種乾擾……更純粹,更……冰冷,不帶任何明顯的屬性傾向。”
這個結論讓指揮中心的氣氛更加凝重。不是“傾聽者”,那就意味著,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留下“海星”信標的未知觀察者,不僅存在,而且擁有強大的科技實力,並且……對他們抱有明確的敵意,或者至少是不希望他們與外界接觸。
阻止通訊……是為了孤立我們?還是害怕我們引來彆的什麼東西?)
這個觀察者,與‘終末回響’是敵對關係,還是另一種層麵的威脅?)
“我們儲備的能源還有多少?”韓冰問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
“為前哨站供能後,剩餘能源僅夠維持‘守望者7號’基本運轉和一次極短距離的躍遷,或者進行不超過十天的常規航行。”資源官的報告讓人心頭一緊。
能源即將告罄,通訊被封鎖,前有未知觀察者虎視眈眈,後有“傾聽者”可能隨時追來。他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在“守望者7號”的會議室兼指揮中心),一場決定下一步去向的緊急會議召開。嘈雜的乾擾音成為了這場會議令人煩躁的背景音。
“我們必須離開這裡!”陳守義的態度最為激進,“乾擾源就在附近,我們就像是被放在聚光燈下的靶子!留在這裡太被動了!應該利用最後一次躍遷機會,儘可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尋找新的資源點!”
蘇婉則持反對意見:“躍遷目標不明,萬一跳到更危險的地方怎麼辦?能源耗儘我們就真的成了太空棺材!前哨站雖然暴露,但至少提供了一個臨時的庇護所和寶貴的數據。我們可以利用前哨站的觀測設備,繼續分析乾擾模式,嘗試找到規律甚至漏洞。而且,‘起源方舟’帶來的那些外星植物樣本,或許能在前哨站進行初步培育實驗,尋找新的能源可能性。”
幽影通過全息投影參與了會議,他的意見更偏向實用主義:“我建議派出偵察小隊,乘坐突擊艇,沿著乾擾源的大致方向進行近距離偵察。與其盲目躍遷,不如先摸清敵人的底細,哪怕隻是確認乾擾源的具體形態也好。如果發現不可力敵,再考慮撤離也不遲。”
三種意見,代表了三種不同的風險偏好。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韓冰身上,等待她的最終決斷。
韓冰沒有立刻回答,她調出了從前哨站下載的星域詳圖,目光落在了一個之前被忽略的細節上——在前哨站的記錄中,大約在五百年前,曾觀測到一次短暫的、非自然的引力透鏡現象,位置就在乾擾源大致方向的邊緣區域。這種現象通常意味著大質量物體的高速運動或者……空間結構的異常。
“我們不會盲目躍遷,也不會坐以待斃。”韓冰終於開口,她的手指點在了星圖上那個引力透鏡現象發生過的坐標附近。
“目標:前往這個坐標區域。使用常規推進器,保持靜默航行模式。”
“理由:第一,該區域可能存在與乾擾源相關的線索或實體,值得冒險偵察。第二,距離相對適中,以我們剩餘的能源,足以抵達並保留少量返程或應急躍遷的能源。第三,前哨站的數據顯示該區域未有明顯威脅記錄。”
她看向眾人,目光堅定:“這同樣是一次賭博,但比完全未知的躍遷,多了幾分依據。同時,蘇婉說的對,我們不能放棄任何可能。在航行期間,‘啟明星’號留駐前哨站,由蘇婉負責,繼續分析數據,並嘗試進行外星植物的培育實驗。我們兵分兩路,最大化利用現有資源和時間。”
這個決定綜合了冒險與穩健,既是探索,也保留了後退的餘地。
“同意!”陳守義和幽影都表示了支持。蘇婉雖然擔心分離的風險,但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
決議已定。“守望者7號”開始從前哨站脫離,調整航向,如同一個沉默的獵手,向著那片可能隱藏著乾擾源秘密的星空,悄然駛去。而“啟明星”號則如同一個留守的巢穴,在寂靜與乾擾的包圍中,繼續著它的研究和守望。
希望,在分裂與風險中,被再次寄托於未知的航程。
喜歡末日重啟:煉獄狂梟請大家收藏:()末日重啟:煉獄狂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