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微光”計劃在高度保密與極限效率下啟動。希望要塞如同一個精密而危險的鐘表,內部齒輪瘋狂咬合,對外卻維持著死水般的沉寂。
選定了一個要塞進行常規大規模能量武器測試的窗口期,“超膜諧振放大器”被悄然激活。這古老的“守護者”造物如同一朵在虛空中短暫綻放的幽藍花朵,將承載著人類文明謹慎問候與試探的信息包,壓縮成一道超越常規物理極限的諧振波,精準地射向那片未知的黑暗。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零點三秒,產生的空間漣漪被同期進行的、聲勢浩大的艦隊齊射演習所完美掩蓋。能量讀數瞬間飆升又回落,除了最高層的寥寥數人,無人知曉人類剛剛進行了一次跨越遙遠星域的“呼喊”。
與此同時,在要塞最隱秘的船塢,“潛影號”幽靈級偵察艦如同一個沒有厚度的陰影,滑入了星空。它的艦長是“影刃”最得意的弟子,代號“幽魂”,一個如同其代號般存在感稀薄、卻擁有鋼鐵般神經的王牌偵察員。
“潛影號”沒有配備強大的武器,它的所有設計都服務於隱匿與速度。艦體覆蓋著最新型的、能吸收並偏轉多種探測波的多相隱形塗層,引擎係統經過特殊調校,躍遷時產生的尾跡被壓製到最低。它攜帶的傳感器足以在數個天文單位外掃描出一顆隕石上的金屬成分,而其核心的自主規避ai,植入了大量與“歸墟”構造體遭遇的戰例數據,確保其在發現危險時能以最高效率脫離。
“你的任務是眼睛和耳朵,不是拳頭。”淩風的聲音通過絕密頻道傳入“潛影號”,“確認目標,評估威脅,然後活著把情報帶回來。如果事不可為……你知道該怎麼做。”
“明白。潛影就位,開始靜默航行。”幽魂的聲音平靜無波,關閉了所有非必要通訊。“潛影號”如同融入墨水的一滴黑墨,徹底消失在茫茫星海,向著那生物信號傳來的方向,開始了孤獨而危險的旅程。
接下來的日子,希望要塞在表麵的平靜下,彌漫著一種混合著期待與焦慮的暗流。指揮中心設立了專門的信號監測小組,二十四小時輪班,緊盯著那個特定的接收頻道,期待著可能來自遙遠星域的回音。
陳守義團隊則繼續全力破譯那斷斷續續的生物密文。隨著數據的積累和分析的深入,他們有了更加驚人的發現。
“這不僅僅是情緒和本能的混合物!”陳守義指著一段剛剛完成初步結構解析的信號片段,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看這個!這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基於生物化學和神經電信號同步的……集體意識網絡!每一個個體都是一個微小的信息節點,它們通過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生理共振,共享感知、思維甚至……記憶!”
他調出了一組模擬圖像:“根據信號中蘊含的、關於其生命形態的隱晦描述,我們推測,這個文明可能是一種……宏生物!”
“宏生物?”蘇婉疑惑。
“不是由無數個體組成的文明,而是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單一的生物個體!或者說,是一個由高度特化的、失去了獨立生存能力的子個體構成的共生超個體!它的‘城市’可能就是它的器官,它的‘飛船’可能就是它的肢體!我們接收到的信號,不是來自某個‘首都’或‘艦隊’,很可能就是它本體發出的、跨越星域的‘神經脈衝’!”
這個推論讓所有知情者感到震撼。一個以星球甚至星雲為尺度的巨大生命體?它在被“歸墟”追殺?
“如果真是這樣,”蘇婉沉吟道,“那它對‘歸墟’的恐懼和描述,可能更加……直觀和深刻。它感知到的‘歸墟’,可能並非我們理解的艦隊或構造體,而是某種對生命本身、對有機秩序更具針對性的……‘法則性抹殺’。”
這個可能性讓所有人脊背發涼。如果“歸墟”擁有專門針對生命、針對“活性”的淨化手段,那對人類文明的威脅評估,需要全麵提升。
就在“潛影號”出發後的第七十三天,就在希望要塞內部對生物密文的破譯取得突破性進展時,那個被嚴密監控的接收頻道,終於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但與之前信號同源的反饋!
信號依舊斷斷續續,充滿了乾擾,仿佛發送者在極度艱難的環境下進行通訊。但這一次,在那些混亂的生物脈衝中,破譯小組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些可以被理解的、重複出現的“意象”:
一片巨大的、如同活體森林般在星雲中搖曳的陰影推測為信號源文明本體);
一道冰冷無聲、所過之處森林凋敝枯萎的灰色界限“歸墟”的淨化);
以及一個不斷重複的、帶著急切與懇求的坐標信息!還有一個簡短的、蘊含著“警告”與“時間緊迫”意味的脈衝簇!
它們收到了人類的回複!並且給出了一個確切的坐標,以及最後的警示!
“它們……在指引我們去哪裡?”李媛看著破譯出的坐標,那位置比之前推測的信號源區域還要更加深入銀河懸臂的黑暗邊緣。
“不知道。但‘潛影號’正在前往那個方向。”淩風凝視著星圖上那個新標記的點,眼神銳利如鷹。“告訴幽魂,調整航向,前往新坐標。同時,要塞進入三級戰備狀態。我們有客人要來了,隻是不知道,帶來的是禮物,還是……葬禮的通知。”
希望要塞的鋼鐵壁壘之後,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那來自遙遠共生超個體的回響,是絕望中的求助,還是通往更深深淵的引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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