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短信像毒蛇的信子,瞬間纏緊了林溪的心臟。廢棄磚窯廠……一個人……這擺明了是陷阱!但“檢測報告原件”這幾個字,卻像黑暗中唯一的火種,誘惑著她。有了原件,就能證明送檢環節確實存在造假,就能揪出幕後黑手,就有可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挽回“根脈印記”項目的聲譽!
去,還是不去?
理智在瘋狂報警:太危險!這很可能是張宏設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讓她犯錯,甚至……製造意外!通知沈硯舟?錢衛東?但短信警告了“一個人來”,如果對方發現她帶了人,很可能銷毀證據,甚至反咬一口說她做賊心虛,銷毀證據。
林溪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下周指揮部會議的材料還攤在桌上,錢衛東的指責猶在耳邊,沈硯舟信任的目光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她不能坐以待斃,任由“根脈印記”被毀掉,更不能讓這個汙點成為張宏攻擊她和沈硯舟的武器!
她做出了一個大膽而冒險的決定。她快速給沈硯舟發了一條看似尋常的工作短信:“沈書記,關於明天下午和省創投基金對接的細節,我想再跟您確認一下,您方便時請回電。”這是一個約定的暗號。如果沈硯舟看到短信後半小時內沒有回電,就說明他有重要事務脫不開身。反之,如果他立刻回電,她就必須找借口搪塞,不能讓他察覺異常。她賭沈硯舟此刻在忙,無暇立刻回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安靜得可怕。二十分鐘……二十五分鐘……沒有回電!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氣,換上深色的運動服和平底鞋,將防狼噴霧塞進口袋,把手機定位打開共享給了一個絕對信任但遠在外地的閨蜜並留言如果明早聯係不上她就報警),然後抓起車鑰匙,毅然決然地走出了辦公室。
城南廢棄磚窯廠遠離市區,荒草叢生,在夜色中如同巨大的怪獸骸骨。林溪將車停在遠處隱蔽處,借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地靠近。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鐵鏽的腐朽氣味。她按照短信指示,走到最大的一個窯洞口。
“東西呢?”林溪強作鎮定,對著黑暗的窯洞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中回蕩。
“林組長,膽子不小啊,真敢一個人來。”一個帶著戲謔的男聲從窯洞深處傳來,伴隨著腳步聲。三個穿著工裝、但氣質流裡流氣的男人走了出來,為首的是個臉上有疤的壯漢,手裡晃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少廢話,檢測報告原件給我!”林溪盯著那個文件袋。
“嘿嘿,急什麼?”刀疤臉獰笑著,“我們老板說了,東西可以給你。不過嘛……得請林組長幫個小忙。”
“什麼忙?”
“聽說你現在是沈大書記麵前的大紅人?產業轉型指揮部,油水不少吧?”刀疤臉湊近一步,帶著一股煙臭味,“我們老板想參與幾個項目,需要林組長在招標的時候,行個方便……”
“休想!”林溪斷然拒絕,心沉到穀底。果然是張宏!他想用這份報告要挾她,讓她成為他在指揮部的內應,操控項目!
“喲,還挺硬氣?”刀疤臉臉色一沉,“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把東西拿回來!”他猛地一揮手,旁邊兩個男人立刻朝林溪撲來!
林溪早有防備,側身躲開一人抓來的手,同時掏出防狼噴霧對著另一人眼睛狠狠噴去!
“啊!我的眼睛!”那人捂著臉慘叫倒地。
刀疤臉見狀大怒:“臭娘們!”他掄起拳頭就朝林溪砸來!林溪奮力格擋,但力量懸殊,被震得連連後退,撞在冰冷的磚窯壁上,文件袋脫手掉在地上。
刀疤臉彎腰去撿,林溪情急之下撲過去搶奪!混亂中,她感覺肩膀一陣劇痛,被刀疤臉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摔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一塊凸起的磚頭上,頓時眼冒金星,鮮血順著額角流下。
“敬酒不吃吃罰酒!”刀疤臉撿起文件袋,惡狠狠地盯著倒地的林溪,眼中凶光畢露,“老板說了,要是你不識相……就讓你徹底消失!”他示意另一個還能動的手下,“把她拖進去!處理乾淨!”
林溪意識模糊,絕望地看著兩人逼近。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她還沒看到雲川改變,還沒……
“住手!”
一聲雷霆般的怒喝撕裂夜空!刺目的車燈如同利劍般射來,照亮了廢墟!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天神降臨般從車上衝下,速度快得驚人!
是沈硯舟!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身著便裝、但動作矯健利落的男子顯然是保衛人員)。
刀疤臉和他的同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沈硯舟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時間,一個箭步上前,淩厲的側踢直接將抓著林溪的那個混混踹飛出去!同時反手一記肘擊,狠狠撞在刀疤臉的肋下!
“呃啊!”刀疤臉慘叫一聲,文件袋再次脫手,踉蹌後退。
沈硯舟看都沒看文件袋,他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倒在地上的林溪。看到她額頭流血、臉色蒼白的樣子,他眼中瞬間燃起的怒火幾乎要將眼前的一切焚毀!那怒火之下,是無法掩飾的驚悸和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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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他衝到她身邊,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額頭的傷口,將她半抱起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緊繃和沙啞,“看著我!彆睡!我來了!”
林溪模糊的視線裡,是沈硯舟放大的、寫滿了焦急和心疼的臉龐。那冰冷的“沈書記”麵具徹底碎裂,隻剩下一個男人最本能的恐懼和守護。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感覺他抱著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拿下他們!”沈硯舟對身後的保衛厲聲道,聲音冷得像冰。兩名保衛如同獵豹般撲向試圖逃跑的刀疤臉等人,瞬間將其製服。
沈硯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住林溪,將她打橫抱起。他的動作極其輕柔,仿佛抱著稀世珍寶。他看都沒看地上那份至關重要的檢測報告,抱著林溪大步走向自己的車。
“硯舟……報告……”林溪虛弱地提醒。
“閉嘴!”沈硯舟低吼,聲音帶著後怕的餘悸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什麼都彆管!先去醫院!”
車子發動,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市區。後座上,沈硯舟緊緊抱著林溪,用乾淨的襯衣袖子按壓著她額頭的傷口止血。他的下頜線繃得死緊,眼神深不見底,隻有抱著她的手臂,傳遞著滾燙的溫度和無法言喻的緊張。
林溪靠在他堅實溫暖的懷裡,聽著他胸腔裡同樣急促的心跳,額頭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黑暗和危險褪去,隻剩下劫後餘生的虛脫和他懷抱帶來的巨大安全感。那句“我來了”,比任何情話都更動人心魄。她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混雜著血跡。她知道,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夜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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