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玄天劍府,光線驟然一暗,隨即又亮起。並非尋常火光,而是由鑲嵌在洞壁上的無數夜明珠與自行發光的劍形晶石提供的柔和光輝。
通道寬闊,可容數騎並行,地麵與牆壁皆由某種青灰色玉石鋪就,打磨得光滑如鏡,倒映著人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如同檀香般的劍氣餘韻,沁人心脾,卻又帶著一股不容褻瀆的威嚴。
林澈持劍緩行,靈覺提升到極致。洞府內部並非想象中機關重重,反而顯得異常簡潔、肅穆。前行約百丈,前方出現三條岔路。
每一條岔路口,都立著一尊持劍的石像。石像形態各異,一尊劍指蒼天,氣勢淩厲;一尊劍橫胸前,沉穩如山;一尊劍藏肘後,詭譎難測。
當林澈靠近時,三尊石像的眼窩中,同時亮起了靈性的光芒。
“後來者,止步。”
一個宏大而古老的聲音,直接在林澈識海中響起。
“吾乃玄天劍尊留於此地的劍意化身。欲得吾之傳承,需通過‘劍心三問’。”
“三條路,代表三種劍道方向:極於鋒,極於守,極於詭。擇一路而入,接受對應劍心拷問。通過,可得部分傳承,並繼續深入。失敗,則劍心受損,永困於此。”
聲音落下,三尊石像的目光同時聚焦於林澈,等待他的選擇。
林澈目光掃過三條岔路,並未立刻做出決定。他修煉的星辰劍道,包羅萬象,既有星辰之浩瀚正大,亦有毀滅之淩厲,更有寂滅之詭譎,並非單一的路子可以概括。
他沉吟片刻,並未走向任何一條岔路,而是對著虛空,或者說對著那冥冥中的劍意化身,朗聲道:
“前輩之劍道,博大精深,令晚輩敬佩。然,晚輩之劍,乃星辰之劍。星辰運轉,自有其軌,可璀璨正大,亦可寂滅歸墟;可滋養萬物,亦可降下災劫。包容與平衡,方為星辰之道,亦為晚輩之劍心。三條路,皆非我道。”
他這番話,並非狂妄,而是闡述自身對劍道的理解,也是他的真實劍心。
洞府內一片寂靜。那三尊石像眼中的光芒微微閃爍,似乎在判斷。
良久,那宏大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訝異與……讚賞:
“星辰劍道……包容與平衡……有趣,當真有趣。汝之劍心,已超脫尋常藩籬,直指大道本源。既如此,‘劍心三問’於汝已無意義。”
話音落下,那三條岔路以及路口的三尊石像,如同水中倒影般緩緩消散。前方通道儘頭,出現了一扇緊閉的、由無數細小飛劍交織而成的光門。
“此門之後,便是傳承核心之地。能否得到最終認可,看汝自身造化。”
聲音漸漸消散。
林澈心中明悟,對著虛空拱手一禮:“多謝前輩。”
他邁步走向那光門。光門之上的飛劍仿佛擁有生命般流轉,散發出淩厲的劍氣。林澈能感覺到,這光門本身,就是一道考驗,需要以自身劍意引動,方能開啟。
他並未動用“隕星”,而是並指如劍,將自身星辰劍意與那一縷寂滅意境,緩緩注入光門之中。
光門上的飛劍流轉速度驟然加快,發出嗡嗡劍鳴,似乎在回應、在檢驗他的劍意。
片刻後,光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後麵更加廣闊的空間。
門後,並非奢華的殿堂,而是一片奇異的小天地。
天空是永恒的黃昏之色,懸浮著無數散發著各色劍光的殘破飛劍,如同劍之星辰。大地之上,插著一柄高達百丈的巨型石劍,劍身之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劍訣與圖案。
而在石劍的劍柄頂端,盤坐著一道虛幻的身影。
那身影身著古樸道袍,麵容模糊,看不清具體樣貌,但周身散發出的劍意,卻仿佛是整個小天地的核心,浩瀚、純粹、深不可測!
玄天劍尊的殘留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