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儘頭的書房裡,陳醫生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厲墨宸推門而入,他合上手中的病曆本:三年零四個月沒見了。
厲墨宸徑直走向酒櫃,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今天差點失控。
陳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而溫和。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厲墨宸時的場景——二十歲的青年坐在這個同樣的位置,眼中翻湧著與年齡不符的陰鷙。那時他剛接手家族企業,用雷霆手段鎮壓了所有反對聲音。
說說看?
冰塊在酒杯中碰撞。厲墨宸盯著琥珀色的液體,突然問:你還記得我父親嗎?
陳醫生表情微凝。他當然記得——那個偏執到極致的商業巨鱷,用儘手段強娶了厲墨宸的母親,又在妻子逃離後將所有怒火傾瀉在兒子身上。
今天在商場...厲墨宸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溫暖試了一條星空裙。那一瞬間,我覺得她隨時會消失。
醫生的筆尖在紙上停頓。這個症狀他很熟悉——八歲的厲墨宸被鎖在衣櫥裡一整晚,就因為問了句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您沒有采取行動?
我忍住了。厲墨宸的指節泛白,但那種感覺...就像當年看著母親收拾行李。
陳醫生輕輕歎息。他記得診療記錄上的細節:小墨宸跪在地上求母親不要走,而那個女人隻是摸了摸他的頭說你長得太像他了;少年時期的厲墨宸被父親丟進寄宿學校,所有信件都要被拆檢;直到留學歸來接手家族產業,這個傷痕累累的靈魂都沒能得到救贖。
厲先生,醫生斟酌詞句,您已經和令尊不一樣了。今天的克製就是最好的證明。
厲墨宸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你知道我當時想做什麼嗎?我想撕碎那條裙子,想把她鎖在隻有我知道的地方!
但您沒有。醫生平靜地說,因為您愛她,勝過愛自己的占有欲。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厲墨宸的酒杯停在半空。愛?這個字眼太過陌生。他隻知道溫暖是他的光,是他的藥,是他窮儘一生也要攥在手心的...
建議您和夫人坦誠溝通。醫生繼續道,共同治療對...
不可能!厲墨宸霍然起身,她不需要知道這些。
主臥裡,溫暖靠在床頭靜靜等待。當時鐘指向淩晨一點時,房門終於被輕輕推開。
厲墨宸站在門口,逆光中的輪廓鋒利如刀。溫暖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如有實質般鎖在自己身上。
還沒睡?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溫暖掀開被子:在等你。
她本想明天好好跟他談談,讓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離開。但這個念頭剛起,厲墨宸已經如猛獸般撲來,將她死死壓在身下。
你是我的。他咬住她的唇,力道大得幾乎要見血,永遠都是。
溫暖所有的思緒都被這個吻攪得粉碎。厲墨宸的手探入她的睡裙,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溫暖恍惚想到——
根本不需要什麼計劃。這個男人已經用最原始的方式確認她的存在,確認她屬於他。
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床上時,溫暖才迷迷糊糊地醒來。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隻留下一個凹陷的痕跡和淡淡的雪鬆氣息。
她伸手摸了摸冰涼的床單,摸到一張便簽:【公司有急事,中午等我電話】。字跡淩厲,最後一筆幾乎劃破紙麵——顯然他寫得很急。
溫暖赤腳走到窗前,花園裡的玫瑰開得正好。她輕輕揉了揉酸痛的腰,想起昨晚厲墨宸近乎失控的占有,唇角不自覺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