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棲梧宮的晨霧還未散儘。蕭臨淵踏著露水歸來,玄色龍袍的下擺沾著幾片落花。殿內靜悄悄的,守夜的宮女剛要行禮,就被他一個手勢製止。
拔步床上的錦帳半垂,隱約可見裡麵蜷縮的身影。溫暖側臥在床榻裡側,懷裡緊緊抱著他昨夜睡過的枕頭,臉頰還泛著熟睡的薄紅。
蕭臨淵無聲地勾起唇角,輕手輕腳地坐到床邊。指尖剛碰到她的發絲,溫暖就像感應到什麼似的,無意識地往他手心裡蹭了蹭。
陛下......她含糊地呢喃,眼睛都沒睜開,卻已經伸出雙臂,像個要糖吃的孩子般軟軟地求抱抱。
——這副全然依賴的模樣,讓帝王心尖都顫了顫。
蕭臨淵俯身將人撈進懷裡,溫暖立刻自發地調整姿勢,把臉埋進他頸窩,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
怎麼醒這麼早?他低聲問,大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溫暖搖搖頭,發絲掃過他下頜:沒醒......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卻固執地往他懷裡鑽,夢見陛下不見了......
蕭臨淵眸色一暗,手臂收得更緊:朕在這兒。
他低頭吻她發頂,順勢將人整個抱起來,像抱小孩似的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溫暖迷迷糊糊地靠著他,任由帝王為她梳理睡亂的長發。
窗外鳥鳴啁啾,晨光透過紗帳,在兩人身上灑下細碎的金斑。
張嘴。
溫暖困倦地含住遞到唇邊的桂花糕,舌尖不小心舔到他的指尖。蕭臨淵眼神一暗,索性用拇指撬開她的齒關,逗弄她柔軟的舌。
唔......陛下......溫暖終於清醒幾分,耳尖紅得滴血。
蕭臨淵低笑,又拈起一塊糕點:再吃些。這次卻故意不鬆手,非要她一點點從自己指間咬下去。
——明明是喂食,卻生生演變成一場曖昧的遊戲。
溫暖羞得想躲,卻被他扣住後腦加深這個吻。桂花蜜的甜香在唇齒間蔓延,分不清是誰的味道。
今日陪朕批奏折?一吻結束,他抵著她額頭問。
溫暖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攥住他的衣襟:那個......溫婉......
蕭臨淵眼神驟然轉冷,卻在看到她不安的表情時又柔和下來:暖暖想怎麼處置?
——他倒要看看,經過昨夜,他的小貓兒會給出什麼答案。
溫暖猶豫了下,睫毛輕顫:家裡......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衣襟上畫著圈。
蕭臨淵眸光微動,立刻明白了她的未儘之言——她是在意家人的態度。他捏起她的下巴,聲音低沉:朕派人去查查?
溫暖咬著唇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她不後悔昨日的決絕,誰都不能和她搶陛下,哪怕是親妹妹也不行。可心底那點對親情的期待,終究像根刺,紮得她隱隱作痛。
蕭臨淵沒有追問,隻是揉了揉她的發:去換身衣裳,等下陪朕去禦書房。他的拇指撫過她微紅的眼尾,今日有江南新貢的荔枝,朕讓人冰著了。
溫暖點頭,起身進入內殿換裝。
少傾溫暖換好月白色繡桃枝的宮裝,正在讓宮女係腰間絲絛,忽聽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貼身宮女春桃隔著珠簾稟報:娘娘,溫夫人在殿外求見,說是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