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比溫暖想象的更偏僻。車輪碾過最後三公裡無人維護的鄉道時,樹影在暮色中張牙舞爪地撲向車窗。當鐵藝大門出現在視野裡時,陸沉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了五下——大門自動滑開了。
陸沉停下車,繞到後座連毛毯一起抱起已經昏昏欲睡的溫暖。
玄關的感應燈隨著他們的腳步次第亮起,露出走廊儘頭那扇厚重的金屬門。
歡迎回家。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溫暖困得睜不開眼,自然沒注意到門禁係統顯示屏上閃爍的紅外線網格,也沒看見陸沉用異能打開的三道電子鎖。當陸沉把她放在主臥的羽絨被上時,她終於沉沉睡去。
深夜,陸沉站在地下室裡清點物資。
柴油發電機的嗡鳴聲中,他的指尖撫過一排排貨架:
東側是成箱的維生素和藥品
西側堆滿真空包裝的種子
北麵牆掛著整整兩排武器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玻璃陳列櫃——裡麵整齊擺放著溫暖喜歡的薰衣草香薰、她常用的那款洗發水、甚至還有那家倒閉書店的絕版畫冊。
——她的牢籠,必須完美。
當他回到臥室時,溫暖正無意識地蜷縮在床中央,像隻缺乏安全感的貓。陸沉站在床邊看了很久,突然從空間取出那條鎖鏈。
月光下,荊棘花紋在地毯上投下猙獰的陰影。隨後他又輕輕將它放回空間最深處。
——再等等。
——等到她親眼見證外麵的地獄。
——等到她明白,隻有這裡才是天堂。
窗外,今年的第一場暴風雪正在聚集。
溫暖在羽絨被裡醒來時,微弱的陽光正透過防彈玻璃窗灑在羊毛地毯上。床頭櫃擺著熱可可,蒸騰的熱氣在杯沿凝結成細密的水珠。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回到了末世前的周末清晨——直到她看見窗外肆虐的暴風雪,和遠處公路上翻倒的軍用車。
醒了?陸沉的聲音從門邊傳來。他穿著熟悉的灰色家居服,手裡端著煎蛋和烤吐司,溫度又降了,多穿件毛衣。
溫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真絲睡裙——這是她放在公寓衣櫃最裡層的那件,領口還繡著她名字的縮寫。
午餐的餐桌上,溫暖盯著麵前的食物,一時有些恍惚。
奶油蘑菇湯、香煎三文魚、鬆露意麵,甚至還有一小碟她最喜歡的酒漬櫻桃——這些在末世前都算得上精致的餐點,此刻卻像一場奢侈的幻夢。
吃不下就彆勉強。陸沉的聲音從對麵傳來,指尖輕輕擦過她嘴角沾到的奶油。
溫暖搖搖頭,叉起最後一顆櫻桃。她太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胃部像是忘記了飽腹感,直到她放下餐具,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鈍痛。
唔……她輕輕捂住胃部,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