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煤油燈在桌上投下溫暖的光暈。秦厲坐在燈下寫信,鋼筆在信紙上劃出沉穩的沙沙聲。溫暖托著下巴坐在對麵,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硬皮筆記本,鉛筆在指間輕輕轉動。
她悄悄抬眼,目光落在秦厲的側臉上——燈光將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暖色,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握著鋼筆的手指骨節分明,透著軍人特有的力量感。
這個角度真好看......
溫暖翻開空白頁,鉛筆輕輕落在紙上,開始勾勒線條。經曆的多了,她的畫技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練就得相當純熟。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先是輪廓,再是細節,秦厲專注時的神態漸漸在紙上鮮活起來。
她畫得入神,甚至沒注意到信紙的沙沙聲早已停下。直到一道陰影籠罩在紙上,溫暖才猛地抬頭——秦厲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正低頭看著她的素描。
我......溫暖下意識要合上本子,卻被秦厲按住了手。
畫得很好。他的聲音有些啞,手指輕輕撫過紙上的線條,什麼時候學的?
溫暖耳根發熱:就......隨便畫畫。
秦厲拿起筆記本,仔細端詳。畫中的他微低著頭,眉宇間的專注與現實中分毫不差,連握筆時手背上的青筋都勾勒得清清楚楚。最讓他心頭一顫的是,畫裡他的嘴角有一抹幾乎不可見的柔和弧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寫信時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他低聲道。
溫暖站起身,想要拿回本子:就是隨便畫的......
秦厲卻將本子舉高,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再畫一張。
什麼?
就現在。秦厲突然抱著她轉了個身,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畫我們。
溫暖的臉地燒了起來。這個姿勢太過親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厲胸膛的溫度和心跳。
這、這樣怎麼畫......
秦厲已經拿過鉛筆塞進她手裡,然後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在空白頁上落下第一筆:就這樣畫。
溫暖的手微微發抖,但鉛筆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開始在紙上遊走。她畫了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剪影,沒有太多細節,卻透著說不出的親昵。畫到一半,她突然停下筆,輕聲道:其實......
這是我第一次畫兩個人。溫暖的聲音很輕,以前都隻畫風景或者單獨的人物。
秦厲呼吸一滯,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以後多畫我們。
煤油燈輕輕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與紙上的素描漸漸重合。窗外,海浪聲輕輕拍打著岸邊,像一首溫柔的歌謠。
而那個素描本,後來被秦厲仔細收進了他的抽屜裡,成為他最珍貴的收藏之一。
第二天清晨,溫暖將包裹和信交給郵局工作人員後,回家的路上經過家屬院的小廣場。幾個軍嫂正坐在石凳上摘菜,遠遠看見她,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卻又恰好能讓她聽見。
......昨兒那香味,我在隔壁院都聞到了,肯定沒少放油。
新媳婦嘛,剛來不懂節儉也正常......
秦連長工資高,養兩個人綽綽有餘,就是不知道以後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