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時,兩人回到了小院。溫暖把撿來的貝殼洗淨晾在竹篩裡,秦厲則去廚房煮了兩碗海鮮麵。
吃飯時,溫暖興致勃勃地規劃著:大貝殼做主體,小貝殼當綴飾,中間用這根海草繩......
秦厲靜靜聽著,突然問:要不要再加個鈴鐺?
可以嗎?溫暖眼睛一亮,我上次在供銷社看到有賣小銅鈴的......
明天我去買。秦厲給她碗裡添了勺湯,順便扯塊新布,給你再做條裙子。
溫暖咬著筷子尖笑了:
她不知道,此刻秦厲腦海裡浮現的,是用那匹布做條繩子的畫麵——把她永遠拴在自己身邊。
夜深了,溫暖伏在案前繼續那幅海景刺繡。秦厲坐在她對麵,用軍刀細心地給貝殼鑽孔。煤油燈的光暈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暖色,與白日裡淩厲的輪廓截然不同。
累了就睡。他頭也不抬地說。
溫暖搖頭,繡完最後一針海鷗的翅膀:馬上好......
她舉起繡繃對著燈光欣賞,卻見秦厲突然起身走過來。他抽走繡繃放在一旁,打橫將她抱起:明天再弄。
溫暖輕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脖子。秦厲低頭吻了吻她眉心,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就這樣......
永遠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窗外,月光灑在新做的貝殼風鈴上,發出細微的脆響。海浪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退去,如同某種無聲的誓言。
兩天的假期轉瞬即逝。
清晨,秦厲換上筆挺的軍裝,溫暖替他整理領口時,指尖在那道新添的傷疤上停留了一瞬。
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他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脈搏處摩挲,這幾天要複盤任務。
溫暖點點頭,往他口袋裡塞了些水果糖:彆太累。
秦厲低頭吻了吻她發頂,轉身時眼神已然恢複成那個冷峻的軍官。院門關上後,溫暖站在石榴樹下發了會兒呆,直到那隻母雞圍過來啄她的鞋尖才回過神。
該去趕海了......
順便再囤些乾貨。
家屬院裡,關於溫暖拾金不昧的議論漸漸多了起來。
要我說就是傻,供銷社門口,二營長家的撇撇嘴,三千多塊錢呢,夠買多少斤豬肉了?
李秀蘭立刻反駁:人家思想覺悟高!昨兒政委愛人還誇呢,說這才是新時代軍嫂該有的樣子。
溫暖拎著籃子經過時,議論聲戛然而止。幾個軍嫂尷尬地笑笑,她卻像沒聽見似的,徑直走向海鮮攤。
三千塊......
在她空間裡,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挑了上好的乾貝、蝦皮和墨魚乾,溫暖又特意買了些耐儲存的鹹魚。一部分打包準備寄給秦家父母,剩下的悄悄收進空間。
回家的路上,她盤算著有機會再囤些藥品和日用品——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半個月後的傍晚,秦厲回來得比平時晚。
溫暖正在廚房炒菜,聽到院門響也沒回頭:洗手吃飯了......
話音未落,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環住她的腰。秦厲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
喝酒了?溫暖關小火,轉身摸他額頭。
秦厲抓住她的手,眸色比平時更深:今天去師部了。
溫暖等著他繼續,卻見他從兜裡掏出個油紙包:東街那家的芝麻糖。
這明顯不是要說的話。但溫暖沒追問,隻是接過糖放在一旁:先吃飯。
飯桌上,秦厲吃得比平時慢。溫暖盛了碗魚湯推過去,他接過來卻沒喝,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