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知青點的蘇曉梅正蹲在田埂上啃著乾硬的窩頭,手指上的水泡磨破了,沾著泥土,疼得她直抽氣。
聽說了嗎?同組的女知青湊過來,壓低聲音,那個溫暖,跟著秦厲調去深山裡的軍區了!
蘇曉梅動作一頓,窩頭渣子卡在喉嚨裡,嗆得她咳嗽了幾聲。
真的?她強壓住上揚的嘴角,那種地方,怕是連百貨商店都沒有吧?
可不嘛!女知青撇撇嘴,聽說進出都得打報告,跟坐牢似的!
蘇曉梅低下頭,藏住眼底的快意。
活該!
那種窮鄉僻壤,看你能撐多久!
她想起前世被秦厲困在身邊的窒息感,又對比現在每天下地乾活的苦累,心裡竟生出一絲扭曲的平衡。
至少……她是自由的。
至少……她還有周遠。
想到周遠,蘇曉梅的眼神柔和了些。雖然他現在對她若即若離,但隻要高考恢複,她一定能抓住機會回城,徹底擺脫這個鬼地方!
曉梅!彆偷懶!生產隊長的吼聲從遠處傳來。
蘇曉梅連忙把最後一口窩頭塞進嘴裡,拍了拍手上的渣子,繼續彎腰插秧。
烈日曬得她後背發燙,汗水順著臉頰滴進泥土裡。
再忍忍……
等高考消息一來,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而溫暖?嗬,就讓她在深山裡熬著吧!
深山的夜晚格外寂靜。
溫暖坐在小院裡,借著煤油燈的光,縫補秦厲訓練時刮破的軍裝。針腳細密整齊,幾乎看不出修補的痕跡。
秦厲從身後走來,遞給她一杯熱茶:彆做了,休息吧。
溫暖接過茶杯,指尖相觸的瞬間,被他順勢握住。
今天收到家裡的回信了。她輕聲道,爸媽很擔心我們。
秦厲了一聲,在她身旁坐下:後悔嗎?
溫暖搖頭,嘴角微揚:這裡挺好的,清淨。
秦厲盯著她的側臉看了許久,突然道:明天我帶你去後山。
後山?
他語氣平靜,有片野栗子林,快成熟了。
溫暖眼睛一亮,手上的針線活都停了下來:能撿嗎?
秦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得早點去,不然被鬆鼠搶光了。
溫暖忍不住笑出聲,煤油燈的光暈映在她臉上,柔和而溫暖。
秦厲看著她,胸口那股躁動的占有欲漸漸平息。
就這樣……
永遠留在我身邊。
遠處,山風掠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輕響。
天剛蒙蒙亮,秦厲就帶著溫暖出發了。
山間的晨霧還未散去,濕冷的空氣裡帶著鬆木和泥土的氣息。溫暖裹緊了外套,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他身後。秦厲走在前頭開路,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時不時撥開擋路的灌木叢。
快到了。他回頭看她,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