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在淩亂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溫暖睜開眼時,發現沈硯正支著下巴看她,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卷著她的發梢。
醒了?他的嗓音帶著晨起的沙啞,饜足得像隻飽食的野獸。
溫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沈硯適時遞來溫水,杯沿貼著她唇瓣的力度恰到好處。她小口啜飲,視線卻不經意瞥見他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枚她親手為他戴上的素圈,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還生氣?他低笑,指腹擦過她鎖骨上的紅痕。
溫暖想瞪他,卻因渾身酸軟而毫無威懾力。昨晚的記憶潮水般湧來——他如何用那雙行動不便的腿將她困在身下,如何逼著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如何在她哭求時反而變本加厲......
騙子。她啞著嗓子控訴,手指卻無意識地勾住他的。
沈硯順勢十指相扣,兩枚婚戒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可沈太太昨晚......他的唇貼上她耳廓,抱得很緊呢。
——最可恨的是,她確實沉溺其中。
——甚至在他停下時,不自覺地追了上去。
陽光漸漸爬上床沿,為相扣的手指鍍上金邊。溫暖看著光影中交疊的戒指,突然輕聲問:腿到底什麼時候好的?
沈硯把玩著她的指尖:重要嗎?
重要。她執拗地看他,我要知道被騙了多久。
他低笑,突然撐起身子,在她驚愕的目光中輕鬆將她打橫抱起,走向落地窗:足夠久了。
——久到確認她不會離開。
——久到確定這份愛,與他的腿傷無關。
窗外是盛放的玫瑰園,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兩人身上。沈硯低頭吻她,在這個清醒的晨光裡,第一次用完全健康的姿態,將他的沈太太牢牢擁在懷中。
現在,他的呼吸灼熱,該算算你咬我的賬了。
溫暖還未來得及抗議,就被封住了唇。晨風拂過紗簾,將糾纏的身影籠在朦朧的光裡。
晨光微熹,溫暖醒來時,身側的床鋪已經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殘留的溫度,摸到一張壓在枕下的字條:
「公司有事,晚上回來陪你吃飯。——硯」
溫暖將字條收好,唇角不自覺揚起。自從沈硯的腿傷後,他不再掩飾行動,卻依然保持著給她留字條的習慣。
——明明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
——他卻固執地用手寫,仿佛這樣更顯珍重。
梳洗時,溫暖突然想起院長媽媽。手術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她竟一直沒能親自去看望。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壓不下去。
早餐後,溫暖猶豫了下,還是撥通了沈硯的電話。
沈硯,她輕聲喚他,我想去看看院長媽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鋼筆擱在桌麵的輕響。
現在?他的聲音明顯沉了幾分。
溫暖指尖無意識地繞著發尾,手術之後我還沒去過......
又是一陣沉默。溫暖幾乎能想象他此刻的樣子——眉頭微蹙,指尖輕敲輪椅扶手,眼底暗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