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站在露台上,指尖的煙明明滅滅。
月光照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將那張俊美的臉勾勒出鋒利的陰影。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卻吐不儘胸腔裡翻湧的暴戾。
——他的婚禮。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被一個瘋子毀了。
房間裡,溫暖已經睡熟,可她的眉間卻比往日多了幾分不安,像是夢裡仍被那些瘋言瘋語糾纏。沈硯掐滅煙,輕輕推開門,走到床邊。
他俯身,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她的眉心,似乎想將那點褶皺揉開。溫暖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呼吸依舊均勻,可沈硯的心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的暖暖……不該被任何人影響。
更不該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瘋子,連夢裡都不安穩。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轉身離開時,眼底的溫度徹底消失。
走廊上,助理早已等候多時。
查清楚了?沈硯的聲音冷得像冰。
助理遞上平板:林悅,23歲,f市人,半年前曾和夫人一起應聘過莊園的女傭,但當時就反悔離開了。她有個同居男友,叫張洋,是個賭徒,欠了一屁股債。
沈硯掃了一眼資料,眸色漸深:怎麼混進來的?
買通了酒店的采購主管,助理壓低聲音,這三個月,她一直在策劃接近您。
沈硯冷笑一聲,將平板扔回助理懷裡:帶路。
——有些人,不該活著。
——更不該,出現在他的暖暖麵前。
地下室的燈光慘白刺眼。
林悅被銬在椅子上,頭發散亂,妝容早已被汗水暈花。她聽到腳步聲,猛地抬頭,看到沈硯的瞬間,眼中迸發出扭曲的光。
“你想起來了是不是?”她的聲音嘶啞,帶著癲狂的期待,“你終於記起我們上輩子——”
“誰指使你來的?”沈硯打斷她,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林悅的表情僵住,隨即瘋狂大笑:“指使?沒有人指使我!是你!是你自己把我變成這樣的!”她掙紮著向前,鐵鏈嘩啦作響,“上輩子你明明那麼愛我,為了把我留在身邊,不惜打斷我的腿!”
沈硯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緩步走近,皮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像是死亡的倒計時。林悅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卻仍不死心:“溫暖知道你是什麼人嗎?她不會愛你的!隻有我……隻有我能接受真正的你!”
話音未落,沈硯猛地抬手,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地下室裡格外刺耳。林悅的臉被打偏,嘴角滲出血絲,耳中嗡嗡作響。
沈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翻湧著暴虐的暗色:“一個瘋女人,也配提她的名字?”
林悅捂著臉,不可置信地抬頭:“你……你打我?”
“打你?”沈硯冷笑,聲音低沉危險,“看來最近是我太仁慈了,什麼人都敢舞到我麵前來。”
他轉身,再懶得看她一眼,對保鏢冷聲下令:“扔到金三角,彆讓她輕易死了。”
死亡太仁慈了。
他要讓她活著,在人間地獄裡腐爛。
林悅終於慌了:“不!沈硯!你不能這麼對我!”她歇斯底裡地尖叫,“沒有我,你遲早會變成那個瘋子!你——”
保鏢一記手刀劈在她頸後,尖叫聲戛然而止。
沈硯站在樓梯口,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瘋子?
他早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