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淵很快便察覺到了溫暖的異常。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晚餐後帶著一種近乎迫不及待的神情走向畫室。她的話變得更少,眼神躲避的次數增多,甚至在他偶爾看向她時,會流露出一種極細微的、仿佛被看穿心事的慌亂。
更重要的是,畫室的使用頻率明顯下降,即使進去,待的時間也很短。
這種刻意的疏離和逃避,讓傅沉淵原本因為前些日子關係緩和而略微放鬆的心情,重新變得陰鬱起來。
他調出了畫室的監控記錄。
畫麵快速回放,他看到她像往常一樣走進畫室,拿起畫筆,然後……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慌亂地扯下一張畫紙,揉成一團扔掉,之後便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作,背影透著一種無措和掙紮。
傅沉淵眸光一凝,將畫麵定格在她扔紙團的那一刻,然後放大了回收桶附近的影像。雖然畫紙已經被揉皺,但憑借驚人的洞察力和對線條的敏感,他依然能從那些淩亂的筆觸中,分辨出那是一個男性的側麵輪廓——一個他極其熟悉的輪廓。
她在畫他。
雖然可能隻是無意識的勾勒,雖然她立刻驚慌地銷毀了。
但這個發現,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傅沉淵心中的陰鬱!
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巨大滿足感和強烈征服欲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上,幾乎將他淹沒。
她不是在逃避他。
她是在逃避自己。
逃避自己那顆……已經開始不由自主走向他的心。
所以她才害怕,才慌亂,才不敢再踏入能讓她暴露真實心緒的畫室。
傅沉淵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眼底翻滾著深沉的、勢在必得的暗光。
他之前的耐心和克製,似乎終於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饋。
這比他預想的任何進展都更讓他興奮。
他沒有立刻去戳穿她,也沒有因為她這幾日的逃避而動怒。
相反,他決定繼續忽視她的這點小慌張。ega,他的暖暖,還能躲多久。
——而她越是逃避,就越證明,她早已無處可逃。
傅沉淵沒有對溫暖的逃避表現出任何不滿,也絕口不提那幅被銷毀的畫。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保持著那種看似平和實則無處不在的掌控。
這種沉默的正常反而讓溫暖更加心慌,仿佛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被看穿,無所遁形。
幾天後,在一次相對平靜的晚餐結束時,傅沉淵狀似隨意地放下餐具,開口道:“明天晚上有個私人珠寶展,規模不大,但展品有些意思,是幾個獨立設計師的新作和部分古董收藏。”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溫暖臉上,語氣平淡地拋出誘餌:“我記得你學這個專業。有興趣去看看嗎?”
溫暖正準備起身的動作頓住了。
私人珠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