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知深默默地把手機息屏,塞回到原位。
沒死就成。
兩人對視三秒,介知深從硬板凳上起身,垂睨冉聽:“知道為什麼昏嗎?”
冉聽如實搖頭。
“你注射了alpha抑製劑。”
冉聽問了和他一樣的問題:“抑製劑還分alpha和Omega?”
介知深:“……”
冉聽知道介知深一定又在心裡吐槽他蠢了。
他用餘光掃了眼窗外,來醫院時天還是亮的,現在已經變得又灰又暗。
“你……在這坐了多久?”冉聽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介知深輕描淡寫:“幾個小時吧。”
幾個小時……
自己犯蠢導致的昏迷,介知深這貨居然這麼良心在這守他幾個小時,突然有點感動怎麼回事。
“你、你怎麼不回去啊?我可沒讓你守在這。”
“本來也沒打算再留了。”
介知深將旁邊的椅子往後一踢,椅子腿刮過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他插兜,轉身就走。
冉聽:“嗬嗬。”
感動早了。
他對著空氣撇了下嘴,剛往後仰躺下去,門口傳來腳步聲,介知深折返回來,撂下一句:“醫生說打錯抑製劑嚴重的情況會導致休克,你最好叫個人過來陪你。”
冉聽又重新從床上坐起來,門口又空空如也了。
“這人會瞬移吧?鬼一樣的。”
休克?休克不就是暈厥嗎,都已經暈過一次了還怕什麼,大不了就是死唄,說不定死亡就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之一呢,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冉聽自暴自棄地想。
病房的空調有點涼,他將被子往身上拽了拽想蒙住頭思考下人生,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沒有備注,是一串數字,冉聽皺了皺眉,總覺得這串數字有些眼熟,緩了一秒鐘,他的手開始顫抖,脊背發涼。
不知是什麼驅使著冉聽接了電話,聽到電話裡那道聲音,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冉聽整個眼眶變得通紅,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踉蹌著逃出了醫院。
坐上出租車的後座,冉聽雙手發顫,死死攥著屏幕摔裂的手機。
到了家,下了電梯,距離那扇熟悉的家門隻剩下幾步的距離,冉聽的步子就是邁不開。
惡作劇嗎?
可如果真是惡作劇,聲音又怎麼會那麼像?
鑰匙插進鎖孔,平時一轉就能開的門,今天怎麼都打不開,冉聽的手抖到不像他自己在操控這具身體。
‘咯吱——’一聲,門從裡麵開了,開門的是個少女,黑長直,煙熏妝,穿著身巨叛逆的黑色露肩短裙套裝,嘴裡還嚼著泡泡糖。
冉聽看見她的那一刹,手裡的鑰匙掉到了腳邊。
少女‘嘖’了聲,彎腰把鑰匙撿起來隨手扔在門口的鞋櫃上,“我以為你沒帶鑰匙呢,拿著鑰匙怎麼還在門外搗鼓半天,快進來吧。”
少女率先轉過身,往沙發上吊兒郎當地一躺。
冉聽鼓足了勇氣往裡進,坐到她身旁時已經出了一腦門汗,他試探著開口,聲音發顫:“茵茵?”
冉茵抬眼看他,“乾嘛?”
“……”
冉聽瞳孔地震:“你、你……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