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裡出來,冉聽的心口有些堵。
晚風的涼意撲在臉上,這種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恐懼的心情讓他的胃發酸。
亡故三年的親人好端端出現在自己麵前,明明是多少失去親人的人夢寐以求的事,但冉聽就是開心不起來。
這畢竟不是原來的世界。
他終歸是要回去的。
如果回到正常世界,妹妹也會一並消失嗎。
那他豈不是要再經曆一遍分離。
夜色靜謐,小區裡的路燈很亮,冉聽坐在燈光下,長椅冰涼的金屬透過薄薄的衣料硌著皮膚,他呼出一口氣,很想找人說說話。
可這種事情,他該去找誰說,誰會信呢。
閉了會眼睛,吸了一口帶著草木香味的涼氣,冉聽想到一個人。
介知深。
他會信,他能懂。
此刻的介知深,正被一群人圍堵。
李箏注意到介知深離開教室時桌上的書沒帶走,於是堅信他會回來拿書,帶著弟兄們等了幾個小時,終於看到了介知深的人影。
介知深一隻腳剛踏進教室,李箏幾人將他半包圍起來,把門堵得嚴嚴實實。
介知深緩緩眨了下眼,不明所以:“這是在?”
李箏吐出嘴裡剔牙的牙簽,雙手插兜,他比介知深矮了兩三公分,得仰著頭才顯得有氣勢,“介知深,你真夠混蛋的啊。”
介知深:“哦?”
介知深發出深深地疑問,但因表情太裝被當成挑釁,李箏氣得抬手,一聲令下:“弟兄們,給我上!把這貨綁到聽哥麵前,讓他低頭認錯!”
弟兄們也是不含糊,說上就上,立刻圍上來,拳頭都懟到介知深臉上了,介知深躲都不帶躲,麵帶笑容,禮貌問道:“各位,我犯了什麼錯?就算要打死我,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好。”李箏還挺聽話的,他點頭,示意弟兄們停手,“介知深,你平時跟聽哥小打小鬨約幾場架打打就算了,這次乾了這麼過分的事,居然還置身事外裝無辜?你犯了什麼錯,自己不清楚嗎!”
介知深:“確實不清楚,勞煩細說。”
“我們聽哥還在醫院打胎呢!”李箏的唾沫星子差點噴到介知深的臉上,介知深微微側了側身子。
&nega來說有多傷身體嗎!”
“打胎?”介知深臉上的笑意淡了,眉梢蹙起,難以啟齒地問,“冉聽懷孕了?”
不等李箏回答,介知深眼神空洞,追問:“誰的?”
“這個你最清楚吧!”李箏吼道。
“我為什麼會清楚?”
介知深冤都要冤死了,但他不鹹不淡的反應對冉聽的兄弟團來說是逃避責任的表現!李箏勢要為聽哥報仇,再次舉起了拳頭,將要朝著介知深的臉揮下時,介知深兜裡的手機響了。
介知深掏出手機,看了眼那串沒有備注的數字,將手機翻轉過去給李箏看。
拳頭再一次被迫暫停,李箏皺眉問:“乾什麼?你還想接個電話再死?”
介知深:“你連你聽哥的電話都不知道?”
“啊?”李箏盯著那串數字看了會。
……誰會記兄弟的電話號碼啊,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