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知深麵無表情的樣子冉聽看習慣了,但介知深黑臉的樣子冉聽是很少見的,心臟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介知深不是絕對的高冷人設,他偶爾也笑一笑,雖然是那種冷笑,多少帶著嘲諷和不屑,但好歹也是笑。大部分情況下他都是麵無表情的,所以就襯得他黑臉的時候非常恐怖。
像是下一秒就要降下雷暴。
冉聽肩膀一縮,正往指尖褪的戒指頓住,又飛快地往指根推了推,假裝無事發生,裝模作樣地伸直五根手指,對著光轉了兩圈觀賞,“其、其實還挺好看的哈哈,那我就戴……戴著吧。”
介知深看冉聽一眼,將結婚證展開,對著紅底照和民政局的鋼印拍了張照片。
冉聽看在眼裡:“你要乾什麼?不會要發朋友圈昭告天下吧?”
“我發給我媽。”介知深無語道。
“哦,發給阿姨啊。”冉聽愣了愣,“發給阿姨也不對吧!咱把戒指還回去不就行了,結婚本來也不是……不是真的啊。”
“你忘了我媽答應我們倆什麼了?如果結婚,就為我們倆準備一套婚房。”介知深抬眼,說,“不要白不要。”
說著,他將圖片發了過去。
“好吧……”冉聽也能理解,“畢竟你媽還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買了輛車,沒道理不給親生兒子買套房。我支持你!”
“什麼車?”介知深正低著頭給介舒心發消息,沒太聽清後半句。
“啊……”冉聽反應過來,介知深還不知道自己認識他異父異母的妹妹。
介知深要是較真起來,徹問到底,有些事就瞞不住了。
“沒什麼,你聽錯了。”冉聽乾笑一聲。
冉聽經常這樣神叨叨,介知深沒太在意,剛把手機塞兜裡,介舒心的電話打了過來。
介知深看到來電顯示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為要晚上她才會看到。
“知深啊。”
母子沒有隔夜的仇恨,上次打視頻會議的時候兩個人說話還十分尖銳,劍拔弩張,今天就恢複正常了。
介知深應了聲:“嗯。”
“你們領證了?”介舒心的聲音藏不住的高興,“今天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我緊張了一整天,還好你們倆沒犯傻。”
她頓了頓,又問:“戒指,拿回來了吧。”
介知深眉心微動,看來母親並沒有完全舍下這枚戒指,他得到一點安慰,看向冉聽的手背,“在冉聽手上。”
“挺好,挺好。”介舒心連說兩遍挺好,好像有些喜極而泣了,聲音微微哽咽,“不過也不能讓冉聽一直戴那枚舊的,你量一下他的尺寸,我有空就找人再定製一枚,留著你們畢業,舉行婚禮的時候用。”
冉聽:“?”
還要再買一個!?
一個他都無福消受了!
冉聽奪過介知深的手機,忙道:“阿姨,不用了,不用買,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我有一個戴戴就行了。”
“冉聽?你也在旁邊啊。”介舒心笑道,“可婚戒是必須有的東西,你不要怎麼能行呢?婚禮上要交換戒指,你也不能戴個舊的吧,你父母該怎麼想?”
“哦,說到你的父母,你們倆領證,你有跟你的父母說過嗎?我是不是要回去,跟你的父母吃頓飯?”
“……”
提起父母,冉聽的眼神明顯一暗,“他們……他們在國外,工作很忙,我,聯係不上他們。”
介舒心問:“聯係不上?怎麼會聯係不上?”
介知深也覺得納悶,他和冉聽認識這麼久,很少見他跟誰提過他的父母。
“阿姨,不瞞您說……我父母是做科研的,經常做一些全封閉實驗,不能跟外界聯係。”冉聽的眼睛垂下去,“我……也好久,沒見到過他們了。”
“啊……是這樣嗎。”
介舒心輕歎口氣,隨即聲音又揚起來,“沒關係小冉,你現在已經跟知深領證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我們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