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遇不是A國國籍,他是K國人。
冉聽捏著那張質感上乘的名片,不明白這個叫陳時遇的意思,是企圖讓自己主動聯係他?他哪裡來的自信認為自己會聯係他?
名片翻轉過來,上麵有一排漂亮張揚的鋼筆字:
‘冉聽小朋友,三天後,我會帶著你的父母,給你一個驚喜。做好心理準備——陳時遇’
‘驚喜’這兩個字看得冉聽心頭一緊,冉聽迅速將名片塞回到兜裡,若無其事地收拾東西。
慌亂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胡亂將一件衣服疊進懷裡,耳朵再次閃過在車上時的嗡鳴聲,像電似的溜進耳道,狠狠刺激一下鼓膜,然後消失,恢複原狀,留下淡淡的麻意。
冉聽下意識摸了摸耳朵,指尖還未離開耳廓,聽到一點點輕微的腳步聲。
非常的輕,輕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冉聽的世界太安靜了,所以這道腳步就尤為的清晰,在他的耳朵裡被放大,他回頭,介知深就站在他身後,眼含微笑地看著他。
“你……打完電話了?”
介知深點了下頭,視線掃過散落一地的衣物,下意識接了句:“怎麼收拾這麼慢。”
冉聽看到介知深張唇了,耳邊傳來模糊不清的嗚嗚囔囔,卻無法分辨具體內容,實在聽不清在說什麼。
他的耳朵好像在恢複。
但恢複得不那麼徹底。
介知深沒再多說,徑直走上前,幫冉聽收拾起來。
婚房其實什麼都有,冉聽這裡大多數東西是沒必要帶過去的,收拾的很快,隻收拾了兩個行李箱。
介知深在鞋櫃上看到自己送給冉聽的鞋還完完整整的在鞋架第一層擺著,有些愣住了。
他以為冉聽當天就會扔了。
介知深有些發笑,將這雙據說被扔掉的鞋子提到冉聽眼前,還故意晃了晃。
冉聽惱羞成怒地搶過來,“這是我,是我準備賣二手的,隻是最近忙,搞忘了。”
提上行李回婚房的路上,冉聽躺在車後座,兜裡的手快要把陳時遇的名片捏碎。
三天後,是哪天?
他又不知道這名片是什麼時候塞進他家的。
可能是三天後,也可能是明天,今天也有可能。
冉聽絕不相信這個叫陳時遇的陳總會那麼好心的帶著爸爸媽媽給他驚喜,驚嚇還差不多吧。
如果陳時遇已經知道001在他體內,那他又想要001,會怎麼做呢?
‘把他帶回去交給陳總。他不是注射了嗎,就從他的血液裡一點點提取出來。’
“………………………”
再次想到那個墨鏡男的話,冉聽不由得身子發顫。
從血液裡提取出來,聽起來就很痛。
冉聽正胡思亂想,身旁的介知深突然攬過他的肩膀,似乎是覺得他發抖的身體在冷,在他腿上蓋了條毛毯。
冉聽側過頭,看看介知深棱角分明俊俏的側臉,又轉頭看向窗外。
秋風卷起路邊的落葉,在空中打著旋,天已漸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是正熱的夏季。
算算日子,不知不覺,已經和介知深適應這個世界半年了。
再過幾個月,就是他二十歲生日。
好快。
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