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屋裡的黑暗,冉聽緊繃著的身體逐漸放鬆,可下一刻介知深就從身後抱住了他。
耳朵再次鑽進一股溫熱的電流,酥麻感沿著脊椎一路往下竄。
介知深把鼻尖埋在冉聽的腺體,說:“冉聽,我喜歡上你了。”
心跳聲轟然而止,介知深知道冉聽聽不到,所以表白都是麵無表情的。
隻有微微發顫的指尖泄露了心底的波瀾。
“誰把你當女孩了。”介知深說,“你身上的男性特征那麼明顯,你覺得我每次親你都在幻視你是女孩?我又不是瞎子。”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我會對你吃醋,會因為你而產生欲望,除了喜歡,彆的理由好像都無法支撐。”
介知深想不到這些肉麻的話有天會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如果不是冉聽的耳朵聽不見,他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把冉聽往自己懷裡又帶了帶,介知深閉上眼,打算就這麼睡覺時,一道清淺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像驚雷炸在他耳邊。
“介知深。”冉聽說,“我聽到了。”
“……”
大腦的細胞好像在那一秒都死光了,介知深再度睜開雙眼,清冽的眸中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很難形容。
他輕咬下唇,冰涼的手指勾住冉聽的發絲,問:“從哪一句開始聽到的。”
在醫院時醫生說冉聽被撞擊的大腦已經完全康複,按理來講,應該早就能聽到了才對。
但事實是冉聽一直不見好。
偏偏在今天,偏偏在他真情流露,不想讓冉聽聽到的時候,他聽到了。
好像是上帝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好像冉聽的耳朵就是為了聽到這句話而失聰的。
“從……”冉聽的聲音很輕,“我喜歡上你了那句。”
介知深:“……”
空氣似乎被定格住,兩人都不再說話,介知深喉結滾了滾,不清楚自己該為冉聽恢複聽覺而開心。還是為這份撞破的心意而窘迫。
許久,久到冉聽都要在介知深懷裡睡著了,又聽見介知深小心翼翼地說:“那你呢。”
我呢?我什麼。
說實話,冉聽從小到大都沒喜歡上什麼人,但他卻堅決認為自己是一個鋼鐵直男。
畢竟他追過女生的。
就是那位喜歡介知深的班花。
可現在回想起來,他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嗎?隻是看人家長得漂亮,看到彆人都在追,所以自己也跟風追一下。
說是追,也沒為人家做過什麼,隻是渴了買水,餓了買飯,偶爾幫她提一下重物。
也蠻幼稚可笑的。
“我不知道。”
冉聽終於在黑暗中開口。
語氣坦誠,卻迷茫:“不知道什麼情況下是喜歡。”
“就像我說的。”介知深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吃醋、欲望,都是喜歡。”
冉聽抿住唇:“還能再具體一點嗎?”
介知深輕笑了聲:“是在考慮自己喜不喜歡我嗎。”
冉聽居然還要考慮一下,所以這段日子的曖昧,在冉聽眼裡隻是兄弟抱一下嗎。
“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介知深說,“我以為我們已經在開始談戀愛了。”
冉聽:“……”
怪不得介知深最近如此反常。
冉聽:“那你是真的,想太多了。”
介知深眼底的光暗下去,很難過地問:“你是在拒絕我嗎?”
聽到‘拒絕’兩個字,冉聽的心臟莫名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