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舒心的生日宴很盛大,不是普通的家宴,賓客們身上的珠寶、禮服交輝相映。
宴請了介舒心在當地有名氣的好友,現場企業家居多,還有人氣明星,酒店外扒著窗戶拍照的粉絲不計其數,尖叫和吼聲吵得介知深的耳朵都是疼的。
他開始後悔過來。
介知深靠在主桌的椅背上,與葉遲遲和葉遲遲的父親坐在主位,葉遲遲穿著華麗的禮服裙,妝容精致,比那些明星不遜色什麼。
介舒心身為主人公,忙得不可開交,生日宴過成了合同交流會,將介知深撂在那,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下旁人遞過來的酒水。
葉遲遲朝介舒心的方向望了眼,擔憂道:“爸爸,媽媽已經喝很多了,你過去攔一攔吧。”
葉遲遲的父親點了點頭,離開了主桌。
本就冷清的位置隻剩下兩個人。
介知深煩躁地玩著手機,冉聽已經三個多小時沒回他的消息了,滿屏的綠色對話框,看的介知深火大。
“哥哥。”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葉遲遲提著她的魚尾裙,端了杯香檳坐在介知深身側,“之前帖子的事多有抱歉,我已經全部澄清了,等回去,我和茵茵把冉聽哥哥叫出來吃頓飯專場道歉,你就彆生氣了。”
介知深斜睨她一眼,把臉撇到另一邊。
葉遲遲也不氣餒,硬是死皮賴臉地跟到另一邊,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哥,我敬你一杯吧,聽茵茵說你跟冉聽哥哥已經領證了,恭喜你啊。”
介知深的手指滑動著手機屏幕,冉聽還是沒有回他的消息,終於忍無可忍地罵了句:“滾。”
然後起身,轉身往外走。
宴會廳人聲鼎沸,滿是碰杯聲和交談聲,穿過大片人流,介知深很費力地找到二樓露天陽台,唯一一處安靜之地,他再次打開手機,翻著和冉聽的聊天記錄,心裡的煩躁少了很多,再往上滑動,滑到了冉聽和徐醫生的合照。
他點開,看著冉聽衝鏡頭勾唇笑的樣子,也跟著笑了笑,眼神軟得一塌糊塗。
像個癡漢似的盯著冉聽的照片盯了幾分鐘,手機震動幾聲,他心心念念的冉聽主動打來了電話。
心率往上飆,介知深立刻接了電話,呼吸也跟著放輕。
“喂?介知深。”手機那頭是冉聽略帶疲憊的聲音,“你怎麼發那麼多消息給我啊,回不過來,我直接電話回你。”
“在乾什麼?我爸媽回來了,家裡很亂,茵茵又跟我爸大吵一架跑出去了,我去找她,哄了很久。想不想你?……不想。吃飯了嗎?還沒有,準備點外賣,我要吃一大份麻辣燙!在現場很無聊?抱歉啊,我應該早點回你的,這樣你能跟我聊一會,可能就不會無聊了。”
介知深從小到大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非常無趣,所以就很喜歡去挑戰一些刺激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上活著,壓彎、跳傘、蹦極等之類的運動在那一刻鐘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肉體,其次是現在。
冉聽隻是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比這些運動都有效得多。
“不過……你媽媽的生日宴,你不在家?在哪個現場呢?”
介知深說:“酒店,她請了很多人。”
“啊……”冉聽的聲音垮下來,“我以為你能跟你媽媽多待一會才讓你去的。”
“沒關係。”介知深安撫道,“我已經訂了明早的高鐵票。”
“那你把班次發我,我等你,明天去接你。”
“嗯。”一天的疲憊情緒被冉聽兩句話趕得無影無蹤,介知深撐在陽台的護欄上,猶豫了一下,問:“你爸媽回來,我……需不需要上門見一見?”
手機另一頭的冉聽歎了口氣。
僅剩下的一支001不見了,在A國,001還未得到許可,爸媽正在想辦法搞到研究許可的手續審批,這樣001的存在才能夠合法,不會被警方以危險品沒收。
以家裡丟失巨額財產為由報了警,警察一下午都在收集腳步和指紋,但因為時間跨度太大,001至少已經被冉茵藏在保險櫃四個月了,平時她也不會特意去打開,門口的監控兩個月就會自動覆蓋,不知道丟失的時間,很難判斷是誰拿走的十幾萬現金和001。
現在冉家實在一片狼藉,爸媽哪有那個心情見介知深,而且……未打招呼就結了婚,冉聽聲音沉下來:“我爸媽……還不知道我結婚了,現在告訴他們,他們會嚇死,我這幾天先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暗示,等時機成熟了,再帶你見他們吧……好不好?”
介知深能理解,就好像養了二十年的白菜突然被黃毛拐走了一樣。雖然冉聽不是白菜,他也不是黃毛。
“好的。”介知深輕聲應道。
介知深還有好多話要跟冉聽說,但一低頭,看見介舒心在酒店門口,醉得路都有些站不穩了,他的‘後爸’還在前麵跟另一個人喝,也顧不上她。
介知深眉頭皺了皺,“我媽喝得有點多,我要去看看,我們明天見。”
“啊……好。”冉聽好像有點不舍,但也沒攔著介知深,“你去吧,明天再見。”
掛斷電話,介知深快步下樓往門口去,上前替介舒心喝了杯酒。
“呦,是介總的大兒子啊,長得這樣俊朗,跟我去拍電影吧!”麵前一臉油膩,頭發光禿禿的男人,醉醺醺地說。
就是他一直在灌介舒心酒,介知深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剛要還嘴,介舒心攔住他,“我兒子是個麵癱,哪裡能拍您的電影。”
介舒心打著哈哈,趴在介知深的耳邊輕聲道:“重要客戶,你彆給得罪了。”
介知深無奈,賠著笑幫介舒心擋下一杯又一杯酒。
介知深酒量不好,喝了幾杯就暈得不行,宴會一結束被家裡的侍應生帶到了房間,硬撐著給冉聽發了個晚安,介知深臉一歪,睡過去了。
夜裡,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介知深感覺到自己的房門被人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外麵進來,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