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冉聽的好兄弟李箏。
介知深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我找導員要了你的電話,介知深,你現在有空嗎?!”李箏的聲音急慌慌的,像被火燒了眉毛,背景裡還夾雜著嘈雜的喧鬨。
“你有事嗎。”
“有!大事——”李箏話還沒說完,被人截斷,冉聽醉醺醺的語氣在他安靜的臥室出現:“介知深——你個王八蛋!你睡了人不負責!老子一個直男被你翻來覆去折騰了那麼多次!現在倒好,你他媽全忘了!”
那聲音又急又委屈,帶著酒後的混沌和撕心裂肺的控訴。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李箏,我清白沒了。”
介知深:“……”
電話還通著,李箏是個單細胞生物,隻顧得著一個人,他歎口氣:“聽哥我求你了,你彆再胡說八道了!你看看多少人在盯著我倆!”
“那你叫介知深過來!”冉聽蠻橫道,“我就不鬨了!”
‘咚——’的一聲,誰的腦門結結實實磕在桌上的聲音。
“哎呀我去。”李箏那頭忙了半天,一陣兵荒馬亂,再去看手機,發現介知深居然還沒掛斷,他覺得不可思議,有點感動,“介知深……你還,在嗎?”
“說。”
“你也聽到了,聽哥……他喝多了,滿嘴都是你。”李箏暗示道。
介知深不理會他的暗示:“嗯。然後?”
“然後……就是我,我……我曖昧對象出了個小車禍,她很害怕,我得去安慰她陪她去醫院。”李箏吞吞吐吐地說,“而且就現在這麼個情況吧,我叫彆人來都沒用,他隻聽你的話,你……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
介知深不語。
冉聽又在那頭嘟嚕了幾句什麼,跟說夢話似的。
“哎呀算我求你了行嗎介知深,雖然咱們關係沒有那麼好,你跟聽哥還經常打架,但好歹同學一場,幫幫忙唄,你就過來,哄他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睡覺就成。”
介知深的大拇指放在掛斷鍵上,將要按上去時另一隻手突然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距離冉聽強吻他已過去很多個小時了,按理說嘴巴早就沒有溫度了,但聽著手機裡冉聽的哼嚀聲,那塊地方像是被點燃了,又開始發燙。
“……在哪。”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裡的話已經說出來了。
“就在京大隔壁兩條街的大排檔!小吃街路口。”李箏語速極快。
“…………”
介知深後知後覺,他無奈地揉了下眉心,撂下一句“等著”,掛了電話。
“介知深……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冉聽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東西一口沒吃,從坐下開始,酒就猛猛往嘴裡灌。
“聽哥,你到底怎麼了?”